李东升总不能告诉他我是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的，现在又解释不了，只能含糊道：“我在莱州做县令时，就听新罗渔民说过此人，据说他骁勇善战，有勇有谋，是高句丽有名的战将，在跟新罗还有百济的战争中从未一败，所以程伯伯你此去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

程咬金点头道：“我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我生平历经百战，作战的时候从来不敢小看任何敌人，你一向以鬼点子多而著称，像今天这么这般郑重提醒我，我一定会更加留意他！你尽管放心，他虽然是高句丽名将，但是我也不是浪得虚名，就让我去称称他的斤两。”

李东升正色道：“从过往的经验看，这次高延寿来援助辽东城，他未必会跟我们所想的那样正面迎战，他可能选择出奇兵突袭，用各种骚扰手段来疲劳，分化我军军心，等我军疲惫不堪军心混乱的时候再发起致命一击。我只希望程伯伯你务必谨慎小心，千万不要想着速战速决，只要稳打稳扎。”

程咬金点点头：“你是老夫最看重的后辈，以前看你打仗都是成竹在胸，但是这次陛下要东征以后，你从一开始就情绪低落，难道你觉得东征之战会败？我大唐几十年来荡平天下，横扫周边各国，现在还有手榴弹这样的大杀器，平了高句丽应该是很轻松的？”

李东升很想告诉他，打仗不是简单的比装备比人数，后世的美军武装到牙齿，不也被游击战弄的焦头烂额，何况现在大家都差不多的装备。他低声道：“从陛下东征开始，你觉得他还是当年英明果决的秦王吗？你觉得他部署跟指挥很正确？”

程咬金脸色一变：“慎言，小心隔墙有耳！这些话你就烂在肚子里，千万不可对任何人说，明白了吗？”他说的声色俱厉，还转头看看旁边有没有人。

李东升点头道：“我伯父也是武将，我当你是自家长辈，才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别人就是求我也不会说。”

程咬金拨马转身道：“把你的担心收起来，老夫我也是纵横沙场几十年，这次就让我去看看名震半岛的高句丽名将到底是什么货色。”

李东升躬身送别：“祝大将军马到成功！”

在辽东城下，由张俭担任主攻的攻城行动的进展跟大唐官兵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辽东城守将叫姜贤，他对大唐所有的攻城手法仿佛都是成竹在胸，每一种攻城器械他都能迅速的拿出应对的办法，而且高句丽的守军战斗意志非常的顽强，他们已经做好了跟城池共存亡的准备，在大唐士兵进攻城头的时候，他们都用以命换命的打法，张俭几乎用尽了所有能想到的常规攻城手法，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也没有能把辽东城给攻下来。

这一攻就是五天，李东升看着每天抬下来的伤兵跟唐军尸首心情很沉重，他很想冲到帅帐里问问李世民，难道虚名就这么重要，为了你一个征服高句丽的青史留名，就眼看着这么多大唐的好男儿没有价值的死在异国他乡？

就算是不接受我的意见分兵突进，攻城这么大的伤亡用火药总可以把城门炸开吧？你连手榴弹也不准用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打仗不是在斗气啊，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好男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