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詹事裴矩也道:“洗马说得有道理,以秦王的野心,去了洛阳,绝不会再回来长安。将来太子若是继承皇位,秦王多半会找借口分裂国土或者发动战争。以秦王的军事才能,加上其府中猛将如云,只怕到时我们只有挨打的份了。”
齐王李元吉附和道:“对对对,绝不能让他离开长安,他这次中毒大难不死,算他幸运,下次不会那么好运了。”
此时的太子李建成已年近四十,行事讲究稳重,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们即刻采取行动,一旦父皇下发明诏,一切都晚了。”
李建成当即重金贿赂张婕妤、尹德妃等李渊宠近的嫔妃,又贿赂李渊宠幸的近臣裴寂等。
于是张婕妤等人在李渊枕旁嗲声嗲气说:“陛下,臣妾听说秦王左右得知去往洛阳,一个个无不喜跃,看这些人的意思,似乎特别讨厌陛下所在长安,厌恶陛下的统治。此番你让秦王在洛阳建天子旌旗,这些人去了洛阳只怕不会再回长安,也不会把陛下放在眼里。这些人唆使秦王结党营私,将来调兵遣将也是唯秦王马首是瞻,陛下的诏令只怕是难出关中了。”
李渊本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被这些枕边人轮流轰炸,原本坚定的心也慢慢动摇了,开始觉得自己先前的决定有点草率,便找来裴寂商议。
早已被太子收买的裴寂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即游说李渊,道:“陛下,你不觉得秦王中毒事件颇为蹊跷?”
李渊问道:“裴卿请说,蹊跷在何处?”
裴寂道:“众人皆知太子和秦王关系不和,太子若是在自己府中给秦王下毒,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罪行?太子向来行事稳重,断不会做出如此昏头的决策。”
李渊道:“朕也料想不是太子所为,但元吉素来痛恨世民,是他所为也不一定。”
他之所以怀疑李元吉,是因为有小道消息传到他耳中,说齐王李元吉也觊觎太子之位,因此打算先联手太子搞掉秦王,再设法除掉太子。此次秦王中毒,若是李元吉所为,完全合情合情,他可以凭此一石二鸟,既毒死秦王,又能嫁祸给太子。
“只怕未必。”裴寂否定道:“齐王行事向来果决,毫不拖泥带水,若是他下毒,绝不会给秦王有救治的机会。”
齐王性格阴翳,心狠手辣,这是众人皆知,李渊听后也不觉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下毒之人是谁?”
裴寂这才透露出背后真正的想法,道:“秦王府僚多为山东人氏,久闻他们想离开长安,出据洛阳。中毒事件只怕是秦王的苦肉计,目的是利用陛下的仁心,外派秦王到洛阳,届时天高任鸟飞,谁还能管得住秦王府上下?”
这番话使得李渊越发犹豫不决,道:“只是朕已许诺秦王,由他在洛阳建天子旌旗,此刻反悔只怕颇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