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发抖啊。
破矩瞧着幽暗深邃的丛林,比地平线还要遥远的天空之下。
那里的夜色仍然沉寂,但同样很快迎来光明,日光照耀中,无数高耸入云的建筑层层叠叠,最上方依山而建的城堡恢宏无比。
在经历八方那么邪恶的掠夺,此等猖獗狂妄的挑衅之后,那座城市与背后的帝国,怎么可能会坐得住?
虽然按照八方的说法,那些人类不过尔尔十分普通,可是谁知道呢?对仓促的应战毫无准备,被打个措手不及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谁知晓还有多少怪物没有浮露出水面。
现在,他们很可能在谋划着,计算着,如何对自已——手无缚鸡之力的雏龙,发动同样级别的奇袭。
毕竟破矩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没有丁点了解,自已的前身,这种碾压世界级别都遭受灭顶之灾,这种设定也是被世人认可,那么当我想要盘踞世间之时,又会面临怎样的结局呢?
故本身就要保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保全性命,苟于乱世,闷声发大财,才能图谋大计。
可是谁知道,我这位下属——龙安德烈·八方,你这唐突无畏的行止,思前不顾后的思维,仅仅为了掠夺丁点微不足道财宝,就让自已定下的潜龙在野计策,彻底诀别。
“……”
八方算是理解了,或者说她有预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对破矩大人睡在草地上的不甘,迫使头脑一时昏庸。
像她这种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妮子,总归来说还算是个聪明人,就是有些聪明过了头。
“破矩大人……”
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只能哽咽的念叨着。
“我太过愚昧无知,就因为一时冲动……不,都是我个人原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
“你意识到错误就行了。”
破矩并不打算计较什么,自已也不会做这种事,本身来说,他就是位毫无关系的人类,没权利替去惩罚失职的下属。
再说,事情既然已经铸就,与其计较什么责任惩罚,还不如注目将来,自怨自艾才是无能无脑者的表现。
之后该怎样做和防备,才能避过那些前来讨伐的人士,以后的岁月要怎样潜藏度过,我要怎么把自已洗白上岸,这些才是重中之重。
这么来说,我就像是拉着帆绳航行在大海中,一不小心就会被巨浪吞噬,只有注重大局,审时度势,才能在这片惊涛怪浪中存活下来。
一种可能?
将这些掠夺来的财宝留在这里,等他们进攻到此处发现后,就会以为我是畏罪潜逃,对这种自知实力不敌示弱的对手,也只会当成罪犯发个海捕文书,绝对不会赶尽杀绝,故等风头过了我就可以重新出现……这样有没有用呢?
破矩预想出这个简单计划,觉得可行性和稳妥性还是可以的,故便打算吩咐八方准备实施,却突然发现……人呢?
之前还跪在草地上的人影,空空如也。
气氛有点不对。
哪怕没有使用过动物感官的经验,对待这种异常悲伤和杀意也该有所察觉,像是鲨鱼闻到血味的机敏,破矩慌忙连滚带爬的出了山洞。
外侧一片平原,原本是巨龙身躯,短短数日已被草木遮盖,而在尽头处瞧见的人影,张开如白玉拼凑成的翅膀,那位八方低着头正欲离开。
“你又打算干什么去?”
破矩喊到。
“破矩大人。”
转身,无比悔恨的痛哭流涕。
“忽视之前那位敌人,反而暴露破矩大人的真名和存在,就是万死都难以抵我的罪过,我现在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弥补我的过错。”
“弥补你的过错……”
“破矩大人,我已经想到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由我将所有知情者剿灭,再中世人眼中,把这些罪恶全部揽到自已身上,并在最后众人眼前……”
被阳光点缀银发,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如此诉说。
“结束我自已的生命。”
“……”
久久矗立凝视对象,破矩并没有开口,它是在暗自生气,觉得这位下属太会惹事了吗?
不,是在赞叹。
赞叹其脑子转的倒挺快,这个方法虽然拙劣,但前瞻性无可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