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见。】

毛笔写道。

黑雾汹涌而来。

······

当佛像前的柳无忧看到自己虎口被灼烧的那个黑洞时，波动的内心一下子稳住了。

这不是梦。

这他么不是梦！

“葱头！！我们还有多少银子？”柳无忧朝庙门大喊。

“这不刚得了二十两嘛。”葱头的声音悠悠传来。

“除了这二十两呢？”

“都在莲花座里，哥你自己找找，我忙着呢。”

柳无忧满脸兴奋，矮身就往莲花座破洞里掏。

“有了有了！”柳无忧揪出十来个荷包，嘴巴快要咧到耳根。

手一抖，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碎银、铜板撒了一地。

“一···二···才三两银子？”

他不信邪，荷包翻来覆去的看，期间还把莲花座破洞掏了十几遍。

地上除了那三两碎银，还多了几十个铜板。

柳无忧捏着碎银，期待中的声音迟迟没有响起，他叹了口气，缓缓将银子塞回了荷包。

算了，充不了也是好事。

这三两银子也得留着生活。

“走，别浇了。”

柳无忧走出庙门，冲着菜地喊了一声。

“干嘛去？”葱头放下马勺，一脸茫然。

“饿了，吃饭。”

柳无忧醒来后精神抖擞，力量充沛，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恢复红润。

唯独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有种小半月没吃食的感觉。

······

和城，西市，街口，徐记面摊。

“哥，咱就吃面吗？”葱头皱着眉头。

“不然呢？肉汤面做错了什么？你就看不起它。”

七口空碗堆砌的小塔后面，柳无忧猛一吸溜，手打面条甩尾带起的面汤，在阳光下晶莹透亮。

“不是，咱不有二十两嘛···”葱头扫了眼四周，小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柳无忧眉毛一跳，缓缓放下手中的面碗，神情肃穆道：“区区二十两，就让你养成了骄奢淫逸的坏习惯，这要是以后发大财了，你如何才能坚守本心。”

“我就想去吉祥酒楼尝尝那的酱肘子，怎么就骄奢淫逸了？”葱头一愣。

柳无忧拍了拍葱头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年纪还小，你不懂。俗话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你一顿吃了酱肘子，以后顿顿都想吃酱肘子。就这二十两，你说够你吃几顿酱肘子？”

“吉祥酱肘子四百文钱，一两银子能换一吊铜钱，也就是一千文。那二十两能吃···能吃···五十顿啊！”葱头两眼发光。

“这是让你算数的事儿嘛！就你上过几年学堂是吗！”

柳无忧气结，抬手就给了葱头一个暴栗。

“哎哟。”

葱头捂着脑门，痛呼了一声。

“哎，世道艰难，能省则省。”柳无忧目光深邃，语气悠远。

“哦。哥，葱头知错了。”葱头羞愧地低下了头。

“嗯，知错能改才是好弟弟。我也不打消你的积极性，咱啥时候有了一百两，就去吉祥酒楼好好吃一顿。”

“真的吗？”葱头差点跳了起来。

“嗯，你哥我说话算话。面吃好了吗？”

“吃好了。”

“走。”柳无忧起身一招呼。

“又干嘛去？”葱头又是一愣。

“上班。”

“啥是上班？”

“就是搁那儿赚钱。”

柳无忧十来枚铜板往桌上一拍，转身注视着熙熙攘攘的西市大街，眼里放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