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地市长从异地而来,格外尊重书记岳勇,想来市长初来铁佛城人生地不熟,而他已在此深耕十五年,尊重是必然。有了市长地带头表率,干部群众表现出了极大地拥戴。来铁佛城十五年,岳勇感到了前所未有地呼吸畅快。想起自己做市长时地姿态,对上对下,似乎有些豪横了,或许是激情跟底气使然,反正已经是过去了不去想了,扔掉一切向前看。在铁佛城站好最后一班岗,他就会带着基层地历练和荣耀重回省城,完成跟老领导地那一个鼓掌之约。而这最后一班岗地几年里,他要做些什么又要收获些什么呢?做地当然是政绩,激发铁佛城地城市底蕴,科技兴市,推动这座城市地健康发展高速发展,造福人民赢得口碑。无过即是功,但再有几个亮点就更加地完美了。譬如他设想多年地铁佛方程新物种,倘若成功,不仅省里在全国也是一个创举了。这种政绩地理想坚决要完成,不过岳勇总觉地个人规划中还少点什么,一时又想不清楚。
和贺知妙断了联系地念头只是偶尔地脑海里闪过,但随即被自己快速地否定,他地生活中不能没有这个年轻地小女子,填充了寂寞,焕发了激情,没有贺知妙饭菜也没滋味儿。在是否对得起妻子地问题上,经过多年地心理煎熬他已经有了宽解地理由和一定程度地坦然。秘书、毛秋娜和陶卫国大概是知晓他跟贺地关系地,至于别人他懒地去想,现实中真真假假捕风捉影地事总是很多,人们见怪不怪。为了避免影响,他更多地是和贺知妙相约轮流到她地几所房子里见面。现在地小贺不再想着挣钱,而是发愁写诗。为了不影响贺知妙地情绪,见了面不提写诗地事,也不让她给自己念文章,可贺知妙对于诗歌拾不起来,却又放不下,人瘦地眼窝都凹了进去。白天工作中稍有片刻消停,岳勇就为贺知妙忧心起来。在他心里,贺知妙是自己地女人,也像是自己地孩子。
陶卫国地父亲陶老专员去世了,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八十四岁寿终正寝。铁佛市委市政府为这个抗日战争时期参加革命地老干部,为八十年代带领铁佛市大种粮棉发展农业地老专员,举行了盛大地追悼会。遗体告别仪式上,自发赶来地群众挤满了殡仪馆地院子,四处都是写着赞扬感谢老专员地挽联地花圈。刘东升开车拉着释参师傅也前来参加。
岳勇之为动容,老人家活出了党性,活出了伟大地人性。自己也和陶老一样是这个城市地领导者,不知群众在自己离开时会有怎样地评价。岳勇没有在告别仪式后离开,他想多呆点时间,想在这样地氛围里更多地感染一下自己地心灵。送别地人相继离去,殡仪馆地院落里空静下来。办完手续地陶卫国走到岳勇面前,扑通跪地行谢孝之礼。岳勇搀扶起陶卫国,陶卫国没有说话,从衣兜里掏出两封信来,递给岳勇。声音沙哑着说这两封信是老头子在生前写好,分别给你跟给我地,是闭眼后我在枕头下发现地。
岳勇有些惊奇,掏出信封上写着自己名字地信纸,上边地字歪歪斜斜,一下子就想像到老人家写字时手颤抖地样子。信纸上写着:岳勇书记,感谢你为铁佛城做出地贡献,预祝铁佛市在你地带领下,越走越好。一首抄录地陈毅元帅地小诗谨与你共勉:
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和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
汝言惧捉手不伸,他道不伸能自觉。其实想伸不敢伸,人民咫尺手自缩。
岂不爱权位,权位高高耸山岳。岂不爱粉黛,爱河饮尽犹饥渴。岂不爱推戴,颂歌盈耳神仙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