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婉儿之死在苏府闹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苏老爷子根本不信她是忽然暴毙，执意命人清查全府有关此事的蛛丝马迹，各个屋子人仰马翻，只有文雍王所在的净宽苑逃过一劫。

这清查能查出什么来，最多找两个替死鬼了事。苏沐言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打算配合柳琴演戏，干脆留了清霰在沐言居看家，自己和小燕出府找冯瑾兰叙话。

在路上，小燕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感慨道：“为了避嫌，文雍王重新住到净宽苑后就再也没来找过小姐，真是······唉！”

她想不明白，两人关系这么好，为什么要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流言而保持距离？

“这几日风头浪尖，少联系也好。”其实，苏沐言也觉得最近看不见谢寒松的那张俊脸有点难过，但她嘴上是坚决不承认的。

到了冯府才知道，冯瑾兰今日没在府上，她去胡府，帮胡妍排解心结去了。自从上次严凛搞出的闹剧以来，苏沐言也正想去探望一番胡妍，于是在路上买了点东西，提着礼上了门。

胡府。

在胡妍之父胡群的一顿热情礼赞之后，苏沐言好不容易脱身，敲响了胡妍的闺房房门：“胡小姐，我是苏沐言。”

胡妍肿着一双眼睛来开门，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苏小姐怎么来了。”

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不过苏沐言也不怪她，在拆穿严凛真面目的时候，她就想好了会被胡妍恨上。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冯瑾兰连忙起身迎接苏沐言，顺便低声说道：“妍儿最近听了些闲言碎语，心情很不好，不是针对你。”

苏沐言扬起一抹笑容，冲她点点头，示意自己并不会同胡妍计较：“巧了，说到闲言碎语，最近关于我的流言也不少呢。”

“那一听就是假的，傻子才会信你蓄意勾引文雍王。”胡妍忍不住插嘴说道，之前有关苏沐言的传闻也传到了胡府，但她一个字都没信，“我的就不一样了······”

毕竟她之前中了严凛奸计，对他的种种动心都不是假的，甚至要拿出整个胡府当嫁妆也是真的，这些她真心犯傻的证据，现在却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去哪里都听得到。

更何况，从严凛塑造的假象中清醒后，胡妍也不知道如何自处。平心而论，在一起时，严凛对她百般柔情，万般蜜意，如今这个温柔郎君的形象一夕崩塌，对她的震撼着实不小。

她那日对严凛拒绝得痛快淋漓，回到闺房后却关起门哭了半夜，第二天起来发现嗓子都是哑的。

光是看着胡妍脸上落寞的神情，苏沐言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严凛的那两把刷子，她在前世亲身领教过。

他想蛊惑人心时确实很会下血本，曾经抱着苏沐言飞上屋顶看月亮，还把她写的诗编成曲子吹给她听。她当时比现在的胡妍还要年轻几岁，抵抗不了这样的招数，很快被他哄得迷迷糊糊，一辈子都在受他利用而不自知。

看着胡妍憔悴的神情，苏沐言叹了一口气，问道：“胡小姐，我送给你的回门香包，你可有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