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南宫川喊道:“是谁?!”显而易见,她在喊那个扔板凳救下顾媚寻的人,这时,陈瞎子走了上来,喊道:“你还认识我吗?!好久不见啊,南宫川!”
宁疏易跑过去,抱着顾媚寻,却因用力撕扯到伤口,宁疏易咬着牙的将顾媚寻公主抱了起来,而顾媚寻迷迷糊糊的看到宁疏易胸口,心疼的轻轻的触碰一下,看到手上的血,眼泪花了眼睛,在心里呢喃道:“怪我,都怪我......”渐渐的顾媚寻就陷入了昏迷。
而一边南宫川惊讶的用手指着陈瞎子,结巴半天:“你......你你......你竟然还没有死......”
这时,从各个地方冲出来了许多的侍卫,将南宫川与叛变的侍卫们团团围住了,而顾未平亦冲了过来。顾未平看见满身是血的宁疏易,也不知是谁的血,就想要去扶宁疏易,可宁疏易抱着顾媚寻,艰难的说道:“去救皇后。”
皇宫内外,混战一团,宁疏易勉强的站在那儿,这时叶万轻与风尘带着人跑了上来,两人一路杀到宁疏易身旁,叶万轻护着身后,风尘直接奔着顾媚寻而去,对着宁疏易说道:“平欢失血过多,必须马上离开!”
说完风尘才看向了宁疏易,急忙说道:“陛下,你必须马上止血啊!”
宁疏易摇摇头,将顾媚寻交到了风尘的怀中,说道:“不必管我......你们带着媚寻离开......”
“可是......”风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宁疏易一把将其推开,而叶万轻也拽着风尘赶紧离开了。宁疏易在地上捡起一把剑,同顾家两兄弟并肩作战。
而南宫川还是高高的站在廊上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们还能进来,不过我这儿嘛,人还没来全呢,我看你们还能猖狂多久?!”
南宫川话音刚落,就看见,白兮婷、纪峰和池尚一齐带着人走了过来,南宫川刚要得意,却看见白兮婷走过来的路上,杀了一个自己人,还将皇甫城绑着带了出来。一瞬间南宫川的笑就凝固了。
南宫川及身边那几人被逼到了宫墙边,身后则是绝地。
见状,南宫川身边仅剩的几个人都不打了,失去了主心骨一般,这时,顾未勋脸上粘着血对着造反的士兵喊道:“现在缴械投降、弃暗投明的,留你们一条性命,若是继续负隅顽抗,就不要怪我们不顾往日共事之情!”
说完,仅剩的几人都扔下了武器。南宫川又笑了,指着白兮婷说道:“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啊!还有你纪峰,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老家伙!”
纪峰弓着腰说道:“南宫,我知道我年轻时混蛋对不起你,但是你有一双儿女,本是可以多么幸福的啊,可你却偏偏要走上这条路!我纪峰一辈子没做什么好事,但是最后了,我就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对不起你,可你对不起这些孩子们啊!你看看因为你,康梁皇宫血流成河,你就感到快乐了吗?咳咳咳......”可能一下子说了太多的话,纪峰咳嗽了起来,直到吐了一口血,就径直的倒下去了,在最后关头,纪峰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抓住南宫川一样,眼里,是过往的一生吧......
“父亲!”白兮婷惊慌的喊道,她跑过去,白裙上沾上了的血迹,她抱着纪峰的身子很快就凉透了。
南宫川眼睛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南宫川还说道:“真是我的好女儿啊,背叛自己的母亲!亏我将天枯大祭司的身份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让整个天枯与我为敌?”
“你够了!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女儿看过?我不过就是你复仇的工具,这些年,你将我安插在康梁皇宫,利剑顾皇后与贵妃的关系,一手造就一场场悲剧,你让我做了多少,我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情.......”说着白兮婷有些失控了,说道恶心的时候,身子还发着抖,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一次次的将活生生的人抽筋刨骨,血淋淋的全是......白兮婷红着眼睛盯着南宫川说道,“你以为你这惨无人寰的门主,天枯里有几个会诚心臣服于你?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了他们!父亲亦是!”
南宫川笑了,说道:“哈哈哈哈!我们娘俩可真像!一旦认定了,什么都可以舍弃!”
“不!我们不一样,我不会变成你那个样子的,收手吧!你这一辈子,也够苦了吧,还不够吗?!”
“凭什么我一生孤苦,而那些贱人的孩子们一个一个都过得称心如意?!!”
宁疏易捂着伤口说道:“不,你曾经有过可以幸福的机会,是你没有去珍惜,反而一心陷于仇恨之中,命运并没有对你赶尽杀绝,真正给你判刑的只有你自己。”
“机会?”南宫川说着,下意识的看向了陈瞎子,“他不过就是我的一个侍卫!”
陈瞎子说道:“你终于看到我了?当年为了将你从中兴皇帝手里救出来,我丢了一只眼,可你呢?心中总是怀着怨怼,从来都看不到我,万般无奈我才在康梁狱中度过了这么多年,直到我遇见了顾媚寻这孩子,她像极了以前的你,眼里总是带着光......可是这几年过去,我发现她眼里的光亦消失了,你就跟当年伤害你的那些禽兽又有什么区别?!”
南宫川歇斯底里:“那你就该在天牢里呆一辈子,你还出来做什么?!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结果呢?还不是伙同外人与我作对!”
陈瞎子眼神黯然,他记起那日宁疏易找到自己的样子。昏暗的牢房里,陈瞎子背对着宁疏易,对他说:“就算她一辈子看不到我,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的!”
而宁疏易却说:“可她这样真的快乐吗?恐怕以前的那个南宫川早就死在这尔虞我诈之中了吧,她走错了路,你真的要看她每天活在仇恨的煎熬之中吗?我知道仅凭我的三言两语短时间是无法动摇你这么多年的看法的,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宁疏易将牢房的钥匙放在了一旁,就离开了。
思及此,陈瞎子看着南宫川带着面具的脸说道:“回来吧,我们回到以前那样,好不好?”
意料之外的,南宫川摘下了那个她睡觉也不愿摘下的面具,后面疤痕遍布吓人的脸上竟然满是泪痕,南宫川摇着头说道:“不,我回不去了。”说着,南宫川手里攥着镂金的面具,纵身一跃,跳下了宫墙。所有人跑过来看时,南宫川已经跌在了石板上,众人默然。
这时,宁疏易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这下所有人都围向了宁疏易。弥留之际,宁疏易抓住顾未勋的胳膊说道:“一定......找到......平欢......”之后,大家的呼喊声在宁疏易这越来越小,大概有人在喊着太医。
很多年后,依然有人在讲着一代妖后南宫川的故事,“据说那妖后死的时候,血顺着流到了草地上,血流过之处寸草不生、百花凋落。”在一处茶馆里,那个说书人再说着。而坐在二楼半开式厢房的顾媚寻问一袭白衣在品茶的风尘说道:“南宫川,好熟悉的名字。”
风尘笑着说道:“你叫平欢,她叫南宫川,怎会熟悉?”
“为什么我会记不得以前的事情?”顾媚寻微微蹙眉。
“你不过就是贪玩从马上摔下来失了忆而已,你若不信,一会儿问问叶万轻和白兮婷就是。”
说着,叶万轻与白兮婷挽着手走了进来。风尘打趣他俩说道:“这中兴的陛下和皇后怎么有空约我俩草民喝茶?”
白兮婷笑着作势要打风尘说道:“莫再要挖苦我俩!话说你俩真的要走吗?”
风尘看着一旁顾媚寻说道:“平欢自失忆以来一直郁郁寡欢,我们想换个环境。”
坐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叶万轻,只是挤出来一句话:“你跟平欢永远是我们的朋友,随时欢迎你们回来。”
夜深了,风尘走出房间,发现顾媚寻独自坐在院子里,看背影落寞极了。风尘走过去,笑着问道:“怎么看起来不开心,是因为要皇城了嘛?”
“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快乐,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说着,顾媚寻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
宁疏易亦站在廊上盯着那轮圆月出神,这时,与依然顾媚寻样子一样的、却穿着一身尼姑衣服的林语菲给他披上了外衣,说道:“夜里风大,陛下可是想念姐姐了?”
宁疏易看了一眼来人,说道:“你果真不跟着朕回宫吗?”
林语菲抬头望月:“我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