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另一位守将李景隆在一旁靠着墙,满不在乎道:“就凭他安禄山吗?有什么好怕的?咋们就在这里据守着潼关,他就别想进来。他进不来的话,外面的荒郊穷苦之地,就都送给他好了。反正马上冬天大雪一来,他不走也得走。等来年开春我们集结大军,一出关就是他玩完的时候。”他本身的能力一般,也不被朝臣看重,但是由于他父亲曾经在前朝立功,所以他也得以在北疆得到一些官位。
“说的是,说的是啊!”高仙芝笑眯眯的望着关外远处隐约可见的安禄山异族叛军大营,不住地搓着双手,道:“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明年春天,我们出关绞杀安禄山的时候了。”
“不急不急。”李景隆一脸奸笑,拿出一枚银针开始剔牙:“这种令人兴奋的事情,就该有耐心去等待。听说女帝陛下已是亲征前线,咋们做事还是得听皇命才是。”
“哼,皇命!”高仙芝很是不齿,他觉得以自己的能力,早就可以统领北疆军马横扫异族。但是皇命让他听命于李靖,所以他一直只能稳守潼关不得出城。他出身于北疆西部的朔城,早年跟随唐国大司空司空震在北地多年征战而战功赫赫。司空震权力极大,有时甚至可以对抗皇权,高仙芝自然深受影响,在他心里,早就对这什么皇命不感冒了。不过他也不敢和武则天对着干,只是道:“明白,皇上让咋们打,我们再打。”
殊不知,潼关之外,千万双眼睛也在盯着他们,如饿狼一般发出绿光。在他们看来,这潼关之后,是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与荣华富贵,一旦得手,未来······便是收获的季节!
“请记住我们作为战士的使命。”睡梦中,花弧的言语又一次响起,这些话,在花木兰年幼之时便经常向她提起,而在她成长懂事之后,却再也没有提过。
“如果将要成为战士,便可同样成为巡守者。巡守者,就是奉献者。我们生来,就是要奉献自己的一切,给需要我们守护的人们。不要提公平抑或是不公平,我们生在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如此而存在。”
“这是要做大侠吗?”年幼的花木兰眨了眨眼睛,好奇道。
“当然不是,我们从不为出名。”花弧的笑容更多的是为自己而自豪。
“因为真正伟大的是那些籍籍无名,却甘愿为名将名臣做牛做马,牺牲自己去成就他人功名的人。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保家卫国。他们爱的,是天下人。这样的人,为之巡守者。我们花家,向来只做巡守者,带领大家完成使命的巡守者。”
花木兰从小便在此等熏陶之下成长,今日终将真正前往战场,这一梦再次将她带回了过去年幼初次学习人生道理的时光。曾经花木兰浅显的以为父亲的意思是要她成为侠客,所以她会和焦仲卿、刘兰芝从小一起成为城东的少年三侠在那一带行侠仗义,长安城东的少许盗贼因为他们也都完全绝迹。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她在花弧更多的教诲之后,也有了新的理解与目标。
“爹,放心吧,您的教诲,木兰永生不忘。”花木兰在睡梦中答道。
次日,军队继续向北地边关进发。
“将军,您为何愁眉不展?”焦仲卿看着程咬金不再像之前那样每日龇牙咧嘴嘻嘻哈哈,而是整日一个表情,总是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实在忍不住才发问。
“没事,我只是有些自责而已。”程咬金不住地敲自己的脑袋,道:“我探明了安禄山蠢蠢欲动的迹象并且通报给了陛下,随后便奉圣旨回长安训练新兵。其实在我回来之前,我收到过一些消息说明了安禄山的起兵时间。我当时以为是假消息,就没有提示李将军他们,没想到我这么一走,安禄山果真就在那个时间点起兵反叛了。唉······虽然大军进军及时,但我当初要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驻守北疆的李将军他们的话,他们一定能够提前有所反应的,那样潼关以北的许多生灵都可以及时救回来。现在······潼关以北的城池和百姓几乎是完了。这······这都是我的过失啊。”说着,他突然掩面而泣。
“哎······哎······将军······”焦仲卿尴尬起来,有些不知所措。花木兰看着不少将士看着流泪的程咬金都暗暗发笑,自己却很是理解:“真正为国为民的人,性情不都是如此的吗?为什么真性情的人,反而会遭受到嘲笑?”
又行军了十多天,大军便到达了边疆潼关南部的兵营。一旦潼关有失,其他的守军将会据守此处,不给叛军继续南下肆虐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