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歆瞪着天真无辜的双眼问,真的吗?仇清欢点头如捣蒜,对方又从丫鬟手里拿过一把木梳,想让她转交给许十安:“劳烦仇姑娘转交给表哥,告诉他,我等得起。”
仇清欢目送对方上了马车,才回过神来,嘟囔着:“什么嘛,我是你们的信使?”
“什么信使?”许十安背手朝这边走过来,“方才去你房间找你,你没在。想不想出去走走?”
“喏,这把梳子,苏二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还说什么,她等得起。”仇清欢原原本本将苏晏歆的话转达给了许十安,摸摸瘪瘪的肚子,才想起刚才来后院的目的,于是把梳子往对方手里一塞,径直往厨房走去。
许十安待在原地一脸尴尬的表情,仇清欢这是真笨还是真没心没肺啊?
其实许十安提议带她出去走走,倒也不全是散散心。忙了几日不见踪影的许十安,一直跟着舅父在南阳郊外布局。近日浊莲教行动频繁,探查仇魏苏三人的落脚点,总有一日醉仙楼也待不下去,若那一天真的到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徐雁北会在醉仙楼先挡住一波对方的攻势,再由吴越盟弟子将敌人引到郊外。
“徐大侠届时就告诉对方我们是隐瞒了身份住到醉仙楼里的,你只一问三不知便是。咱们尽量不要将声势弄得太大,也不要伤及无辜。”
“魏将军哪里的话,徐某人虽不再是北斗刀派弟子,但还是武林中人。武林有难,徐某怎会东躲西藏?”
仇清欢跟着许十安混入人群,将南阳城内外地形熟悉了一遍,真诚地望着许十安:“那我能与你们一起诱敌深入吗?”
许十安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以安全为由,说了一大堆清欢听起来像废话的理由,听得有些烦躁了,就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许十安是不会松口了,她只能去求苏盟主了。
往苏幕房间走去时,恰好碰见刚回屋的子宗,于是甜甜地冲他一笑:“子宗哥哥,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啊,清欢。天朗气清,我好多了。哎,屋里有些脏乱,你......”仇清欢不想跟他客气半天,于是厚脸皮地闯进了屋里。
“这不挺好的吗,哪里脏乱啦?”清欢装作天真的模样,子宗无奈地摇摇头。
清欢一直想问子宗的打算,奈何对方避而不见,今日终于逮到机会,她得问个清楚。既然选择相信她,子宗也没有隐瞒的理由了,他告诉清欢,南阳郊外有一破旧客栈,他会带着竹笛与茗湘提前在那里等待几日,易容成凶神恶煞的样子,加上竹笛会一些拳脚功夫,应该没人会无事招惹他们。
仇清欢侧头看了看床上收拾好的行礼,看来子宗哥哥是打算今日就走,问道:“子宗哥哥,欢儿能与你一同进京吗?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子宗脸色苍白,骨瘦如柴,露出了温柔的微笑道:“这是我必须要完成的使命。欢儿,你本不应该被牵扯进来,不该......”
子宗打算等双方交手后,趁乱离开南阳城,一路向北。不得不说,这太冒险了,吴越盟尚且不知对方会派出多少人马,更不知对方是否会将目光锁定在出城名单上。子宗身份一旦暴露,陈蒯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这张写满了他罪状的书信,交到皇帝手里,那陈蒯这辈子的谋划就都付诸东流了。
“子宗哥哥,欢儿想帮你......”
“谢谢你的好意,子宗心领了。欢儿,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陌生人,子宗很感谢你,也很想报答你,可我没有能力......我不忍心将你置身那样的境地,你能体谅我吗?”
一切都计划好后,众人整日提心吊胆,每夜轮流派人在醉仙楼站岗。夜深人静时的街市,寒风呼啸,打更的衙役时不时也会偷懒,蜷在被窝里不肯出门。
仇秀月吩咐清欢也跟着大家轮流站岗,语气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魏铎过来安慰两句:“你阿娘也是为你好。”
仇清欢也没抱怨,过了子时就从床上爬起来,利索地穿好衣服,下楼与前面的弟子换班。站岗的几个弟子昏昏欲睡,仇清欢却清醒得很,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仇清欢拔剑,语气里满是杀气。
“笃笃笃......”门外的人不说话,再次敲门。这下大家都醒了过来,挨个拔刀,一个吴越盟弟子上前来说道:“仇姑娘往后站,小心伤着你。”
“无妨。”仇清欢拒绝了那人的好意,偏要打头阵,一直跟门外的人僵持着。外面不出声,里面就戒备着。
突然灵机一动,望了眼墙壁,提腿就爬上了墙檐,下面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劝道:“仇姑娘,太危险了,万一对方有弓箭手呢!你快下来啊!”
“没事,我还没遇到过能射中我的人呢!”仇清欢转头回道,又支起身子瞥向后院门口。门口站着一名女子,身着殷红长袍,带着帷帽,看不清楚面容,身材窈窕多姿,举手投足柔媚娇气。清欢疑惑:不像是练武之人,这么晚了,一个女子在街上走动,心中不害怕?
“女侠还要看多久?”那人头也不抬地问道,语气平淡。仇清欢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见对方身上也没有明显的武器,于是放下戒备心,干脆坐在了墙檐,与那人聊起天来:“姓甚名谁?这么晚了有何事?”
“女侠这么晚了不睡,又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