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余和桑浮之间出现了诡异的沉默。桑浮变得羞涩拘谨起来,不似以前那样即使木余冷眼相对,她也心无所惧地和他说话。今日她闭口不言,甚至有意躲闪着木余。
然而,桑浮对木余的爱意战胜自我,最终还是小心翼翼说道:“木大哥,你之前说过心里有了其他女子,她现在在哪里,你为何不去找她?”
莫名的烦躁在木余觉察之前击溃了他的理智,嫌恶之情跃然脸上。他冷冷地说道:“以后不要打听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说完,木余留下一脸愕然的桑浮,向着后面的密林走去。木余厌恶的表情刺痛了桑浮,她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忧伤无助地望着木余面无表情地走了,喃喃自语道:“为什么还是嫌弃我,仅仅是因为我的出身吗?”
一行清泪顺着桑浮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或许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即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木大哥仍然是不会爱上我的。”桑浮幽怨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能够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不就是我之前的愿望吗?”
桑浮擦干脸上的泪痕,挤出一丝笑容,默默地回到屋中。
木余在幽暗的密林中穿梭,任由枝叶抽在脸上,荆棘划破衣衫。或许桑浮的问题让他想起了姝瑶,觉得自己背叛了她,因此而懊恼,至于厌烦的是桑浮还是自己,他就搞不清楚了。
跑累了之后,木余伏在一颗茂盛的大树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灵,似乎忘却了一切,忘记昨日发生的事情。事实上,他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桑浮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猜到了一些,却又不能向桑浮求证。
呼吸平稳之后,烦恼又涌上心头,他该如何面对桑浮,如何对待她?
木余踌躇不决,觉得将桑浮和姝瑶比较似乎是对后者的一种侮辱,而他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姝瑶的。他告诫自己,纵使发生了那种事也是酒后乱性,不可能喜欢一个和姝瑶天差地别的女子。
处于感情低谷的木余做了一件令他后悔终生的决定——应该按照之前的态度、方式与桑浮相处,可能有一天她忍受不下去了就会自动离开,自己再想办法补偿她一些钱财便罢了。
拿定主意之后,木余并未感到轻松多少,少了将让他左右为难的事情,却多了道令他愧疚和不安的阴影。
木余离开那株给了他依靠的大树,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的树上有一片殷红。他走到那颗树下,纵身跃到树上,折断一根挂着沉甸甸果实的树枝,返回地面。他按照原路返回,脚步踩在松软的落叶残枝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宛如行走在林中的山魈。
他屏息凝神,聆听着附近的风吹草动。忽然他朝着右前方猛然冲出,好像一只脱离樊笼的猛虎,几个纵跃便落入一丛齐膝深的草丛中。只见他右手急速探出,收回时手中多了一只徒然蹬着四肢的雪白小兔。
木余右手拎着兔子长长的耳朵,左手抓着扛在肩头的断枝,踏着绿色的青草,朝着两座挨得很近却又似乎很远的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