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翳的声音并不大,却很尖锐。像是个大仇得报的宦官,以尖锐地嗓音抒发着心中那丁点的乐趣。他的两个眼睛里有着近乎实质化的杀机,不夹杂任何掩饰,赤裸裸的暴露着。就像是那一日叶天洞穿柳如是肩膀后,他的浓烈贪欲一样,无任何的不同和区别,这是一种近乎实质化的冲动。
他本以为叶天会像是手下那些懦弱的世俗人那般,胆战心惊的跪下,嗫嚅地认错,磕头来道歉说自己不应该杀死柳如是。可叶天并没有,而是高傲而又不屑地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就如同看地上肮脏的蚂蚁一样。
这像是武翳待在风朝的前几年,这种眼神他经历过无数次。他的内心如同纸张一样薄而又脆弱。只是这几年娇恃无比的他,已经从来没被这样的目光再看过,他本能性的已经忘记了有人敢如此地看着他。
所以武翳很不满,也很歇斯底里。他现在只想狂躁的冲过去,将叶天撕成无数块散落于天空中的纸片。可他没有,就像是那日他胆怯的不敢反驳一样,他本身的境界是不够的。这却无妨,因为他是武朝的王子,日后有可能成为这三个国家当中最有权柄的人。
武翳生来高贵,这个可怜的家伙会跪在他的面前,被他狠狠的以世界上各种残忍的手段蹂躏而死,想到这里他笑了。
锦衣卫也伺机而动了。有一句话叫做主辱臣死。锦衣卫当中所有人都谨遵着这一条死一般的铁律。既然武翳发话了,那他便动了。
杀人而已。
身为锦衣卫天字暗卫。在风朝最开始的几年里,他不知道以残忍的手段厮杀了多少想要刺杀武翳的暴徒。叶天只是其中最平淡的一个,没有任何寻常的手段。
所以当锦衣卫天字号暗卫王冬明从腰间取下那把寒光扔在的戒剑,将剑替武朝最有权势的主子武翳递向叶天想要刺杀的那一刻。
他脸上显得平静至了冰冷的地步,他那冷酷无情的双目永远都那么淡漠,高耸的鼻梁上有颗痣,当年选拔暗卫的时候因为这颗痣差点被刷了下来。出使的暗卫需要有武力的同时,又要长相俊朗。
当然,因为这些苛刻条件的缘故。于是王冬明的家里人会在武朝过的更好一些。为了这个,他可以在异国他乡守护着一个素未平生的可笑王子,也可以此杀掉这个世界上所有想要杀伐这个王子的人。那既然可以这样,自然也就可以杀掉叶天。
所以王冬明没有任何犹豫的出剑了,杀人而已。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擅长的一件事情,无论敌人是谁。
似乎想要杀自己的人都喜欢用剑。柳如是用剑,这个拿着长剑打扮滑稽鼻子上还有一颗痣的男人也喜欢用剑。很可惜的是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用剑都没有自己更擅长。自然也就杀不掉自己。
叶天面若冠玉的脸上很是平静,他踩着轻功步伐往前迈了一步,以一种近乎平淡冷淡到冰点的态度朝前方刺出了一剑,这一剑为了杀人而去。
那么王冬明自然会死在他眼前,只不过令叶天感到疑惑的是,王冬明死前带着一抹笑容……一抹属于释怀的笑容,淡然空灵到了极点,谁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武翳不可能清楚叶天凭什么能够斩杀掉他最忠心的侍卫。就像是叶天也不知道王冬明最后的笑容仅仅是因为武朝朝廷对于死人家属的优待以及尊重,这是他能够在异国他乡奔波卖命的最大原因。
至于任何威胁或者恐吓的手段,都绝不可能用在一个锦衣卫暗卫身上。唯有光明和爱才能感化他们。就像是王冬明,武朝以极致的爱来关爱他的养父母,所以他心甘情愿的为武朝卖命。
极致的光明,也代表了极致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