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灵觉敏锐，所以很清楚自己有今天的修为是谁的功劳。

对于自己心中的妖神，白不敢有任何隐瞒。

但这话一出，着实让注视着这边动静的其他弟子有些愤怒。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小小妖物也敢妄议人道？”

“人道就算再崩，又岂能容妖物骑到头上。”

当然，弟子们只是心中腹诽，毕竟有小师叔祖在的时候，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

赵天纵感觉有点儿意思，他看出了白虎对自己深深的信赖。

“你应该知道，我也是人。”他微俯下身子，盯着脚下白虎的眼睛。

在白的视野里便再没了其他人的影子，只有眼前这个比天地还伟岸的雄伟身躯。

他明明近在眼前，却好像远在天边；

他只是站在当下，却仿佛横纵贯古往今来。

白觉得，这是个考验。

可它不怕考验。

因为是妖神开创了妖道，若他不同意，白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回到山林潜心修行。

所以，它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全部真相。

“禀妖神，我有感天命，未来万年，星辉界的天命在妖不在人！”

白已经适应了人族语言，说话不在磕绊。

天命之说自然是真的，那是它身为妖族从诞生之初便感悟到的道理，是它存在的意义。

白知道的事情，赵天纵自然也清楚。

2级灵武世界只会有一个气运之子，但会有不止一个天命生灵。

不仅是妖，其他正在壮大的种族，比如鬼族也会诞生自己的天命。

他们承载着这个世界的懵懂意志，生来便肩负着推动世界发展的重任。

赵天纵早就从推演中看到了未来人族式微的模样，但他对谁统治星辉界并不在意。

虽然1级推演只能看到极少的碎片，可他依然窥见了未来一角。

那是一个个循环更迭的盛世，举世唯一的王座之上也换了不知道多少种族。

人族不能长盛不衰，这是赵天纵做了许多次尝试后得到的唯一答案。

是的，他做过尝试。

不为其他，只是单纯好奇。

求道山上的每一个弟子和求道山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他的尝试，虽然他们能延续人族辉煌的时间，却依旧改变不了终有一日没落的结局。

不过那都是未来，眼下的星辉界依旧是赵天纵说了算。

所以他对白虎说了自己的想法——

“天命在我。”

和那些极度中二的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的话不同，赵天纵只是在用很平淡的语气阐述一个事实。

白虎猛地抬头，充满神意的眼中尽是讶然。

它听懂了妖神的话中之意。

所以自己感受到的所谓天命，都是妖神的意思？

他也认为妖族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白强忍住因为心中快意而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虎啸，再次起身长揖，而后几个纵跃离开白玉广场。

它要先去和自己的虎妇温存一番，然后下山去寻一寻那些正在孕育的异兽。

毕竟妖也不可孤军作战，它得给自己找个坐骑和一些帮手！

求道山众弟子面面相觑，聪明人也听明白了小师叔祖刚才的意思。

那是小师叔祖的授意？

我们该怎么做？

弟子们各有所思，却尽数沉默。

赵天纵看着那些垂下头的身影，看着他们明明很困惑却依旧什么都不问的样子，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他们是选择相信自己？

还是恐惧地不敢询问？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