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玉文如此礼遇,徐氏也不矫情,点头应了是,她当家这么些年,还是摸到了些门道的。
幼仪看去,冬姨娘一双手死死的抓住福哥儿的胳膊。
福哥儿也不哭,眼睛里含了泪珠在打转,就是不肯流下来。
应是怕喊出来让自己娘亲为难吧。
周幼仪感叹,倒还是个心善的好孩子。
今日幼仪一番话倒让周玉文深觉自己平日里小看了这个女,也有些愧疚。
两个儿子他都是亲手抚养长大的。子不教父之过,小女儿从前的顽劣行为也和自己教诲不多有关。
毕竟徐氏一介妇人,见识不多,诗书礼法这样的还是要由他这个当父亲的来教。
这番下来倒留了幼仪在书房细细盘问起她学问来了。
前世徐家教女从不拘泥于女诫女则,四书五经,兵法吏治,男儿学的女儿一样也要学。
毕竟前魏女子入仕也是有先例的。
只是建昭、正德二位皇帝仍是尊的儒家为正统,虽讲究提升女子地位,也开了科举制度,但不许女子入仕。
前魏太后牝鸡司晨一事,今上并不想再重演。
周玉文倒也不是完全迂腐文人,考校幼仪功课时,女儿有些想法他甚至颇为赞同。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如今的世家贵女的标准仍有琴棋书画诗书六项,同男子六艺的重要性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听完幼仪一番话后,他反觉得教学相长,从女儿身上能接触到一些新的想法。
周玉文抚了幼仪额发,“日后要多和爹爹讨论。”
幼仪感受着来自这具身体血缘关系的掌温,突然有些感慨。
也许周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会是一个好官员。
从书房出来幼仪便去了博约院,徐氏正领着一众丫鬟核对账本,见幼仪来了停了手里的活拿了点心茶水同女儿说话。
幼仪和徐氏说了六日后去赴襄阳郡主宴席一事。
徐氏倒是吃了一惊,她忙着照顾女儿,倒把这件事忘了。
唤了红绡进来寻了锦衣阁的裁缝前来裁新衣,又叫红绸去拿了一套蓝宝石头面在多宝轩融了重打一套样式。
看徐氏忙前忙后的样子,幼仪有些鼻酸,她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有人为自己操心的感觉了,忙说道不用。
徐氏正了面色,点了幼仪的鼻尖。
“我的傻女儿,若是一般的宴席也就算了,你真当是襄阳郡主邀你们这些闺阁女儿去玩乐的?”
幼仪傻了眼,说到人情关系,徐氏比初来乍到的幼仪自然要懂得多些。
“襄阳郡主是宁国公府唯一的嫡支独苗,可宁国公府不能给一个女儿家继承啊。
宁国公从三房和五房的庶支里挑了个孩子养着呢。
可孩子太小了怕养不活,太大了又不见得和宁国公嫡支亲近。”
徐氏搂了幼仪细细说道,“娘听说是选了五房的第三个儿子,名唤赵庭裕的,约莫着和你同岁,十二三刚过十三四罢了。”
原来如此,如此这就不是一场闺阁宴会,怕是一场相看宴了。
既然在芜地举办,那想必是不想同新贵结亲,芜地多诗书世家,名门清贵。
想来宁国公府也怕找个将门女或是权贵女,不好把控吧。
“在想什么呢?”徐氏捏了女儿的脸。
“娘的小棉袄一转眼就这么大了,娘真舍不得把宝儿嫁出去咯...”
幼仪病好后,徐氏也察觉到了女儿的变化,是大姑娘了,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娘!”
幼仪罕见的脸红,她虽心理上早熟,但对婚姻一事从未接触过,在这件事上真是表现了小女儿的娇羞。
“好了好了,不说了。”
徐氏知女儿娇羞,收了话题唤了绿纭寻了妆奁册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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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
大房(宁国公国公夫人)养子赵庭裕
二房(宁二爷)襄阳郡主赵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