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啊，你说我罪孽深重吗？”登草木山的时候，赵成风与雷蒙的脚程并不快，两人一边走路一边聊天，顺道还能欣赏一下沿途的美景，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草木山看着比其它两座山还要高大一些，而且植被旺盛，空气清晰。满山的翠绿，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

“这个啊……”闻言，雷蒙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用为难，实话实说便可。”赵成风淡淡笑了笑，示意雷蒙别太紧张了。

“老大，其实，我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迷惑。”

雷蒙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反正我雷蒙这一辈子杀孽太重，这我清楚，我也不求有什么好下场，但求能死得痛快一点。”

“倒是老大你，我确实看不懂啊。”顿了顿，雷蒙接着说道：“我这一辈子也是阅人无数，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但也八九不离十，但我唯独看不透老大你。”

“我有什么看不透的，我不也是人吗？”赵成风闻言倒是笑了起来，雷蒙这老小子还是有点儿意思的。

“不一样。”

雷蒙摇摇头，举例道：“就好比当初你杀了左一明，废了郝护法一样，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太凶残，太暴力了，简直就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那个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但更多的是恐惧你；后来在婆萝多孤岛上，你让我彻底震撼了，在我看来那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力量，也在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你是真的有意饶我一命，因为你随时都可以一根手指头戳死我；就在之前，你让我见识到了你另外一面，仁慈的一面，善解人意的一面。甚至我觉得，你比我更理解做下属的苦衷。”

“呵呵，这就是你对我的看法？”

“是啊，所以，我就更加看不透你了。”雷蒙耸耸肩，见赵成风没有生气，倒也开怀笑了起来。第一次雷蒙觉得赵成风其实没什么架子。

“我杀的人不比你少，甚至超过你的十倍都不止。”赵成风燃起一根烟，吸了两口，缓缓开口道：“不过我觉得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按照我过去的判定，你的名字其实已经写在了我的生死簿上。不过，你其实也有善良一面的，至少，在对待下属这一块还是不含糊的。”

“多谢老大不杀之恩。”雷蒙赶紧道，后脖颈冒起一股凉气儿。

“你也别谢我，我对你没太大的要求，从今以后不准做有损华夏国的事情，其二，忠于我，其三，事情办妥之后，跟我去一趟墓地，你得给一座坟墓下跪磕头认错。能办到吗？”说着，赵成风目光直视雷蒙，透着几分凌厉。

“给一座坟墓，这……”雷蒙不解。

“里面埋的是我老丈人，名叫叶擎天，被你的人杀了，当时我可是要取你脑袋的，让你跪下磕头认错，不过分吧？”

“不，不过分，我去，我去！”雷蒙的后背冒起了一股凉意，妈呀，自己怎么把赵成风的老丈人给宰了啊，这……

而叶擎天正是叶竹青的父亲，赵成风不想爽约，只是雷蒙还不算无可救药，略施惩罚便可。将来说不定还能帮上大忙呢，比如这一次那一张护身符，不就立下了大功吗？

“嗯，那我们走吧。”

赵成风点点头，继续往山上爬，雷蒙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心惊胆颤。这一刻，雷蒙好像明白了赵成风为什么要问那一句“我是不是罪孽深重”了，这是给宽恕自己啊。

别说赵成风了，要换做雷蒙自个儿的老丈人被人宰了，绝逼报仇，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