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孟婆用沧桑的语气道:“两百年间,大帅与他多次交手,皆是难以奈何对方。直到黄巢崛起,带兵攻入长安,大唐气数衰竭,他才再难以维持,不得已之下,选择了朱温……”
“难怪原先只是起义军中一个普通将领的朱温,能够在覆灭黄巢的战役中顺势反叛,然后步步高升,成为现在的天下霸主。”
孟婆冰冷道:“因为走火入魔太久,在化身玄冥尊首之后,他就选择彻底入魔,逆转了不老长生功,于是才有了九幽玄天神功。”
“这其实是他妄图做最后一搏,涅槃再生,这一选择本来是可以成功的,但大帅早已发现他的行踪,在关键时刻给予了他致命一击!”
孟婆的眼中露出寒光。
独孤重明面无表情:“但现在看来,你们那位大帅并没能彻底斩杀他,否则如今就没有今日之事了。”
孟婆叹道:“能与大帅争斗两百年的人物,岂是简单就能消灭的?”
“但大帅的的确确斩灭了他的玄冥不灭体,所以他大概是用元神夺舍了什么人,而那个人一定就在玄冥教之中!”孟婆双目浮现滔天寒意。
独孤重明看着她:“你潜伏玄冥教这么多年,难道不曾发觉什么?”
孟婆摇了摇头:“我本以为会是冥帝与鬼王中的一个,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暗中挑拨他们兄弟,但如今看来,我错了……”
独孤重明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若是能让你轻易发现,他又有何本事与你家大帅争斗两百年?”
孟婆眯眼看着他:“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独孤重明望向远方,问道:“九幽玄天神功乃是他遗留的东西,所以你想通过这个找到线索?”
孟婆道:“不错。”
独孤重明扭过头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黑白无常去找九幽篇吗?”
孟婆眸眼中露出惊骇:“……难道!”
“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两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在第一次见面就能够生死与共?排除种种不可能,最有可能的是……他们本就是一个人!”
与孟婆分开之后,独孤重明往着降臣留下的那片树林走去。
黑暗中突然出现“沙沙”的声音,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前方。
独孤重明眯眼注视着这两道笼罩在斗篷下的高大身影,皱眉道:“水火判官,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纣绝阴,有人要见你。”水判官冰冷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独孤重明目光一闪:“有人要见我?能够驱动你们两位的,除了冥帝之外,恐怕只有……”
火判官喝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来我最近业务很多啊。”心中喃喃着,独孤重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带路吧。”
路的尽头是一个漆黑的洞口。
洞口的里面有着一座秘密的宫殿,非常巨大,精致华美,充满奢靡气息。
更为重要的是,这座宫殿是最近才建成的。
在这个时期,这片土地,有能力建成这样一座地下宫殿的,显然只有一个人。
独孤重明看到了他。
一个身材魁梧巨大,方方正正的脸,耳朵肥大,胡须粗旷,眼里透着彪悍凶光。
这个人穿着一身龙袍。
见到他,独孤重明弯腰道:“属下见过梁王。”
此人正是梁王朱温。
此时此刻,天下最具权力的枭雄。
虽然碍于种种原因,他还不曾真正篡位自立,但大唐皇朝在他手中,已是名存实亡。
他在地下修建了这座宫殿,穿着龙袍,显然是把自己当做了帝王,他也的确算得上帝王了。
望着下方的严涉,朱温露出一个笑容:“爱卿不用多礼。”
独孤重明抬起头:“多谢王上。”
黑暗中的地宫,被一根根明亮的蜡烛照亮着,如同白昼。
朱温坐在一把龙椅上,气态巍峨,龙袍猎猎,身上充斥无上威严,气吞山河的气势。
然而在他旁边,独孤重明看到了几个莺莺燕燕的美丽女子,穿得花枝招展……
如果他记得没错,其中一位似乎是朱友珪的老婆张氏,还有个别是也他另外的儿媳妇。
独孤重明翻了翻眼皮,对朱温的爱好无话可说。
朱温自然不晓得独孤重明内心的诽谤,低头问道:“爱卿可知孤找你前来,是为了何事?”
独孤重明微笑道:“王上心意,属下不敢揣摩。”
朱温看了看左右,脸色陡然变得肃然,对着几个女子喝道:“退下。”
张氏等人只好离开这座大殿。
于是偌大的空间中,只剩下严涉与水火判官,还有坐在最上方的朱温。
“爱卿,你对孤那个大儿子怎么看?”
独孤重明思考了一会:“冥帝他武功高强,精明能干,做事一丝不苟,乃是王上最得力的左右手。”
朱温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他的确是武功高强,精明能干,但为人却太过阴沉狠辣,而且样貌古怪,不是人主之相。”
“冥帝对王上还是非常忠心的,功勋更是昭著。”
朱温冷冷道:“忠不忠心,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看得出来?相比较而言,还是友文最为像孤,只是正如你所言,圭儿他是孤最得力的左右手,也曾为孤的霸业立下汗马功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唉,无论怎么样,他都是孤的亲生骨肉,世上哪有父母不喜欢孩子的?只是他实在不符合孤之期望。”
独孤重明道:“王上望子成龙,属下敬佩。”
朱温目光突然柔和起来:“你自从进玄冥教以来,这几年的表现,孤都知道,说起来孤非常满意,若非孤年纪已经很大了,还真想收你做义子。”
独孤重明急忙道:“属下不值王上错爱。”
五代十国的军阀都喜欢收义子,著名的如李克用的十三太保,原本历史,朱友文实际上并非朱温的亲生儿子,也是义子。
但这个世界却有所不同。
朱温走了下来,拍了拍严涉的肩膀:“爱卿,你年纪轻轻已是天位高手,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孤对你非常看好,你可不要让孤失望?”
“现在孤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他看向水火判官:“杨焱、杨淼都是孤在玄冥教安插的人手,但对付孤那个儿子还是有些不足,现在孤希望你能与他们一起,为孤监视友圭。”
“日后若是发现他有异心,那你们就合三人之力,将他铲除!”
“兄弟相残之后,又轮到父子相残了,不愧是五代十国……”回到降臣的小树林后,独孤重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虽然他本身的无情、冷血也不比朱温父子好到哪里,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权力斗争,这并没有什么意思。
人这种生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伤害同类,死在同类手上的人,远比死于其他原因来的多。
作为一个人,你想好好活得好,就必须赢过同类。
但斗争与杀戮从来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望着四周漆黑的树林,他喃喃道:“朱温、朱友珪,陪你们父子玩了这么久,也该是获得回报的时候了。”
……
在下令杀死唐昭宗后不久,朱温立唐昭宗硕果仅存的第九子为帝,随后也将这位唐末帝处死。
连绵三百年的大唐,终于走到了尽头,取而代之的是朱温的大梁,在后世也被称为“后梁”。
登基称帝的朱温,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却也是最后的顶峰,他已沦为众矢之的,由盛转衰。
不说南方,光是北方就有晋王李克用这位朱温的老对手,不承认朱温的大梁,继续用大唐国号。
岐王李茂贞,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吴越王钱缪等众多藩镇虎视眈眈。
在登基之前,朱温曾经率领大军南下,却被吴王杨行密击败,从此无力南下,整个五代十国,也就此南北分立,直到宋太祖赵匡胤,北方的势力才攻克南方。
杨行密也被称为十国第一人。
而在北方,李克用闭关修行,晋国军政落入其子李存勖之手,朱温曾笑黄毛小儿,不足一晒。
但潞州之战、柏乡之战,刚刚上位的李存勖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打败梁军,骇得朱温留下一句:“生子当如李亚子,吾儿远不如也。”
李存勖在李克用十三太保之中排名第二,故而被称为李亚子。
可以说,自从登基称帝之后,朱温在各线战场上就逐渐溃败,好在大梁根基犹存,朱温虽逐渐老迈昏庸,但作为一个开国太祖,他还是具备一定的执政能力的,天下局势保持着微弱平衡。
而在这些的同时,青城山之中,一个清秀少年在采药之时,遇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神秘人。
“你想练武吗?”
……
玄冥教大殿中,朱友珪大发雷霆着:“黑白无常还没有找到九幽卷也就算了,居然还弄丢了龙泉宝剑。”
原来是前不久,不良人余孽陆佑劫出现在江湖中,身上还有着传说中关乎龙泉宝藏的龙泉剑,刚好在那附近的黑白无常受命前去抢夺,结果虽然杀死了陆佑劫,却弄丢了龙泉剑。
孟婆慢吞吞的走出,躬身道:“冥帝息怒,事已至此,责问他们二人也没有任何用,到不如命他们尽快找到九幽篇,将功赎罪。而若是他们还找不到九幽篇,那就两罪并罚。”
朱友珪想了想,挥手道:“就如孟婆所说,限他们一个月内找出九幽篇,否则就不用回来见本座了。”
“一个月?”独孤重明心里冷笑着,以他对常昊灵兄妹的了结,这二人此刻怕是已经找到了九幽篇,在暗中修炼。
他望向上方的朱友珪,心中漠然道:“但玄天篇还在朱友珪身上,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黑白无常最终还是要来找朱友珪的……”
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凝固了一层寒霜。
这时,朱友珪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道:“父皇登基之后,曾招揽玄武山的天师府,但天师府之主张玄陵非但拒绝,还指责父皇荒淫无道,残暴不仁,父皇大怒,命我等前去围剿玄武山。”
水判官道:“玄武山天师府可是道教圣地,虽然李唐一朝,茅山宗、楼观道等派鼎盛,导致这个道教祖庭破败衰落,但其实力依旧深不可测。”
冥帝冷冷道:“与我大梁为敌,纵然天师府,亦要付出代价。”
见他心意已决,众人不好再说什么。
……
李唐一朝,尊老子为祖,立道教为国教。
三百年间,道门积累了雄厚实力,奠定了后来有宋一朝大兴,真人宗师层出不穷,险些彻底击垮释门的基础。
在这期间,原本作为道教祖庭的天师府却逐渐衰败,反而是司马承祯、李含光为代表的上清派茅山宗最为鼎盛,此外源于道祖真传尹喜创立的楼观道也达到巅峰,昌盛一时。
而其他的派系也诞生了如吕纯阳、成玄英、李荣、吴筠等杰出人物。
唯独作为道门祖庭的天师府一蹶不振,始终没有什么突出的人物。
但无论怎么说,作为道门祖庭,玄武山天师府的千年底蕴,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南张北孔”,天师府张家与山东孔家,并称华夏两大世家,流传千年而不衰。
……
玄冥教大军来到玄武山下,严涉抬头望去。
只见山体巍峨,千峰万嶂,重重叠叠,耸入云端,宛如万幅状景,从天外飘来。
云雾笼罩其中,山色空荡,虚幻飘渺。巨石壁立,势欲倾倒,苍树翠竹点缀其间,层层烟岚飘飘忽忽。
山中的小溪清澈见底,翠绿点缀,说不出的清新自然,如同一幅水墨。
“碧水丹霞踞虎龙,洞天福地隐仙庭。道陵纵使神行远,仍让妖魔惧逞凶。”这是后人赞扬玄武山天师府所作的诗。
严涉望着那高峨的天师府,冷冷道:“如今的天师府,还有能力降伏我们这些妖魔鬼怪吗?”
朱友珪眸眼冰冷,望着他,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
玄武山已到,天师府就在上方。
“你们是什么人?”天师府的道士们发现了来人,警惕的喝问道。
朱友珪冷笑一声,挥手道:“杀!”
玄冥教众们一拥而上,与天师府的道士们厮杀起来,上面的人很快就被惊动了。
一个穿着杏黄道袍,胡须修长的中年道士率人快速赶到:“何人敢犯我天师府?”
朱友珪看了眼来人,冷笑道:“张玄陵,你与为大梁为敌,就该料到会有今天,杀!”
那中年道人神色一凛:“原来是朱温的走狗!”只见他周身涌起细蛇一般的电光,游走奔腾,至刚至阳的气息弥漫四周,劈向下方。
“五雷天心诀!”朱友珪神情一变,不敢大意,运使九幽玄天神功,漫天阴气蔓延,迎上前去。
孟婆等人也与天师府一干高手厮杀起来。
独孤重明立在一处高崖上,冰冷地环顾四周,忽然发现一道人影,趁着双方交战,鬼鬼祟祟的往天师府而去。
“他是……李嗣源!”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了机会!五雷天心诀,终究要属于我李嗣源!”
玄武山的一处小树林里,一个一身儒袍,方头大耳,一脸富贵相的中年人眼带阴沉的望向天师府方向,充满了贪婪。
“此刻玄冥教来犯,天师府的高手都出去应敌,内部必定空虚,以我的实力暗中潜入不难……”
他喃喃自语着,身影犹如灵蛇,飞快的游走在山林中,兔起鹘落间,已然来到天师府的侧门。
他颇为熟稔地走了进去,穿过一座座供奉天尊仙神的殿宇,顺着隐蔽的小路来到天师府的深处。
这一过程中,他丝毫没有犹豫,仿佛对天师府内部非常熟悉,早准备了几百上千次。
这让一路尾随过来的严涉也很轻松。
进入之后,中年人在思考了一会儿,径直往一处靠近花园的阁楼而去,他知道那是掌教天师的居所。
“五雷天心诀的秘笈一定就藏在那里。”
阁楼里很简朴,供奉着一座张天师神像,前面还上着香。除此之外,就是几间普普通通的房间,放置了一些道经以及桌椅。
潜入之后,中年人快速的翻箱倒柜,寻找所有可能放置秘笈的地方,独孤重明则静静的看他折腾,一刻钟之后,整个阁楼都被搜遍了,中年人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他气愤的拍着桌子,脸上布满愠怒,眼神更是充满焦急。
他拍桌子的声音传了出去,外面的花园里传来冷喝:“什么人在里面?”
中年人神色一变,就欲躲藏起来,但来人武功不弱,已接近了中天位,眨眼间便进入了楼阁,发现了他。
那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冠,容貌秀丽,看上去娴静优雅,举止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在看到里面被翻箱倒柜的情景后,她明白发生了什么,拔剑冷喝道:“大胆毛贼,竟想趁火打劫,看剑!”
一道雪亮的剑光划过空中。
中年人这时才忽然想起来,对方的武功不过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怕?
他冷笑一声,袖袍翻转,一股磅礴刚正,浩然无比的真气翻涌而出,激荡周身三丈,澎湃凶猛。
那女冠的剑光在逼近他的一刻,就被这宏大的气劲所阻,难以寸进。
然后只听一声轻喝,以那中年人为中心,汹如急流的气劲盈溢,翻江倒海,震荡四周。
女冠大吃一惊,避之不及,被澎湃的真气击中,踉跄倒退三步。
“这是儒门武功,你究竟是什么人?”她用剑支撑着身体,眉头紧蹙地喝问道。
儒道释三教并存已久,彼此之间自然也有冲突,但一般来说,很少有三教之人潜入对方重要之地,进行偷鸡摸狗的勾当,毕竟三教家大业大,总是要脸面的。
所以在发现对方是儒门的高手之后,这女冠非常惊讶。
“居然认得我的武功。”中年人眼角闪过一丝狠辣,儒门中最重虚名,所以他们通文馆虽然一直在江湖上被人斥为伪君子,但从来不曾演变为真小人。
因为名声在儒门之中太过重要,若是让自己那位除了传授半部至圣功之外,再没有对自己有过任何教导的师父知道自己潜入天师府之事,怕是少不了一番责罚。
而想免掉这责罚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曾经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杀机翻涌之际,一道略带稚气的声音传来:“娘,你在哪里?”
中年人抬头望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在花园里茫然的呼喊着,这让他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一旁的女冠道:“你是十三省祭酒真人许幻,张玄陵的道侣,那个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张子凡!”
他为了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期间早已对天师府中所有的情况做了打听,了如指掌。
在看到那个少年的一刻,他就想到了一个计划。
“张子凡么……”独孤重明站在一个角落里,见证着一切,在看到那个少年后,他脸上勾起一丝笑容。
不良人的原剧情里,乃是朱温称帝后,招揽张玄陵,被拒绝后派出玄冥教攻打玄武山,而早在暗中等待机会,谋夺五雷天心诀的李嗣源,趁机潜入天师府,带走了还在襁褓中的张子凡,后来养大成人。
但实际上,朱温称帝之后只做了五年皇帝,用虚岁算也只是六七年,而张子凡与李星云相遇的时候,正是朱温死的那一年。
也就是说,短短五六年里,张子凡由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李嗣源养成十七八岁的少年。
这怎么看怎么扯淡。
这时那个中年人,即晋王李克用十三太保之首,通文馆圣主李嗣源先是一掌重创了张玄陵的道侣许幻真人,然后抓住那个少年,往外跑去。
看着他一身儒袍高冠的样子,独孤重明翻了翻白眼。
如果记得没错,这位后来的唐明宗是著名的文盲皇帝,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人居然会是儒门二圣的传人,衣冠楚楚,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天师府内出现这种情况,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正在外面与朱友珪交手的张玄陵听到妻儿出事的消息,慌忙不顾一切的赶回天师府。
却只看到李嗣源一只手掐着自己儿子的脖子,狞笑地等候着。
“张天师,你还记得我吗?”
“原来是你,李嗣源!”道袍被鲜血沾满的张玄陵,愤怒的攥紧了双掌,“上次你来向我求取五雷天心诀不成,居然卑鄙的对我儿子下手,儒门圣人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收为弟子?”
李嗣源冷冷道:“那个老东西哪里将我当做过弟子,否则只要他将至圣功下半卷传给我,我又岂会需要你的五雷天心诀?”
张玄陵愤怒道:“放了我儿子。”
“放了他自然可以。”李嗣源脸上充满笑容,“只要你将五雷天心诀交给我。”
“这不可能!”张玄陵死死地看着他,“五雷天心诀是天师府至高绝学,历代单传,绝不可能交给任何外人。”
“那你只好看着你儿子死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五雷天心诀,至圣乾坤功,本座也统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