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说。

她的话音似还有余音残留于空中，叶晚笙却觉得自己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玉离心转身立于灵犀对面，捏诀画阵，所有人的剑都应召而去，渐渐汇集合并起来，慢慢化成弓的样子。

她脸色苍白地握住了那张弓，展开双臂，抽离自己的魂魄化出金光向天空中祭去，几乎用了全部的性命召唤来了毁天灭地，化万物为虚无的利箭。

玉离心凭借着残存的魂力，支撑着身体拉弓、搭箭、瞄准，只是她眼冒金星，根本确定瞄不准。

一双满是伤痕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握上了她的手，原来是她神力渐渐消逝，叶晚笙破了她的禁制。

“心儿，灵疏，我们一起吧，”他似乎在微笑着，“我轮回了无数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你，绝对不会再放开了。”

他边这样说着，一边净化魔气给她释放过去。

灵犀不知道破灵箭，却也知道都这样的架势了肯定是个大招，一点都不敢轻敌，挥剑戒备着。

这边玉离心恢复了些许气力，双手握紧了弓，将其拉至最大，就算没有握紧也没有关系，她知道身后的人会握紧她的手。

她终于会心一笑，说叶晚笙下辈子换我来找你。

破灵箭呼啸而去，闪耀的白光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就看见破灵箭断作两截掉在一堆镜子碎片中，那镜子是灵犀的法器望月镜。

只见那碎片中飘出无数细碎的光点，慢慢地、慢慢地聚成一个人形，灵犀呆呆地看着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跪倒在地。

他开始大笑不止，任破灵箭造成的箭气消蚀着他的身体，直到泪流满面。

镜灵化成的那人慢慢地伸出手擦去灵犀的眼泪，笑盈盈地说道：“灵犀……我，回来了。”

灵犀激动地握紧她的手：“素心，素心……”他有千言万语，此时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一遍一遍地叫她的名字。

叫素心的镜灵俯身向前靠在他的怀里，一字一句说道：“灵犀，我……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心有灵犀。”

那是她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的承诺，灵犀紧紧环抱住她道：“我知道，我知道……”

素心微微仰起头，深情地凝视着他：“灵犀，收手吧。我……我要离开了，不能再守着你了……你答应我要放下仇恨好好……活着……我永远爱你……”

话没说完，素心的身体又开始渐渐地消散。

灵犀把素心拥入怀中，苦笑道：“我答应你……只是这一次……你再不能将我抛下了，这一次是转世轮回，还是化为虚无，管他什么神魔，都不能再我们分开了……”

破灵箭穿过镜身，又刺入他的体内，是他用全部的神魔之力才击断了它，不过它真不愧为虚无之剑，他的身体已经散出光点，连同素心的交织裹挟在一起，难分难舍，以后岁月漫长，纵使再是身份有别，他们也再无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