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直接把李长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滚落而下,发现自己的失态,才尴尬地笑着:“苏公子,今日多谢出手,李某没齿难忘!”
苏浅暗自腹诽。
妈蛋!
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瞅瞅你那怂包样儿,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这李家家主的。
“李老爷不用没齿难忘,晚辈不过是回报你与老板的情义而已,这都是我该做的。”
李长河心下感激,却没有揭露苏浅话中的毛病,自己和朱木巴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交集,要不然之前那画柳怎么解释?那特么一看就是间谍啊!
当然。
人家都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怫了他的面子。
以后,自己这里加就只能何其绑定在一条船上了啊!
当然。
还被说,挺期待的。
李长河的眼神恰好看到躺在地上,和苏浅同龄的自己的儿子李希。
唉……
你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这梁伸接下来就交给你自己处置了,我与他的恩怨已经两清,剩下就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参与,告辞,以后李老爷有空可以去流云城知仁书院做客!”
苏浅笑着说完,给李长河让下一瓶解药,随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浅心情不错,走在街上哼着小曲儿,这次算是赚了。
不但彻底解决了梁伸这个祸害,毕竟以李长河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手段,怎会让其活下去?即便是活下去,那肯定还不如直接死了。
而且那林妧估计也没个好。
李长河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妇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还有就是,李家以后怕是不和自己站一起,他李长河自己心中都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
苏浅对于朱老板更加好奇了。
那画柳,也就是白绮,身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江湖侠女啊。
朱老板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苏浅越想越觉得随即也就不管了,该干嘛干嘛!
……
李长河服过离开时留下的药丸后,总算缓了过来。
他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如许。
但是身体却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
他面色沉寂!
如入定的老僧!
但是他微微发颤的手昭示着此刻的不平静。
他想象不到,自己用一生去爱护的女人、和自己大被同眠半辈子的女人,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此前自己还满心觉得事业顺风、家业顺水呢。
现在想想……
呵呵……
还真是讽刺!
他看着自己曾经发妻的那纵使经历过岁月侵蚀却依旧姣好的面容,他看着现在林妧眼神中带着惊慌、夹杂着对梁伸的担忧。
恨!
他也恨!
痛!
他也痛!
“走……吧……”
李长河站在窗前双手负立,闭着眼说道。他实在是不想看到二人的嘴脸。
“老爷……”
林妧心中一痛,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嘴。
“永远!不要……再出现!”
李长河语气冷峻。
林妧知道自己今日事败,现在能被放出一条生路已经是很不错了,就没有再言语,静静地颓废地走到梁伸面前想要去搀扶他。
噌……
剑光闪过,血线飘飞,人头骨碌骨碌地滚落而出,瞬间染红整个书房。
“伸哥!”
林妧眼球呲裂急呼。
却是李长河从书桌下方抽出一把长剑,斩落而至。
如果苏浅还在的话,定会吃惊!
就单从刚才李长河出手的那一瞬,就已经能擎于高手之列了!
快!
准!
狠!
还稳!
一看就是对于剑术有着数十年苦修的人斩出的一剑!
“你……”
林妧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长河,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了解这个男人。
李长河本来修葺的很整齐的胡茬,此时却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他整个人充斥在阴郁的情绪中,这倒给人一种中年帅大叔的感觉。
如果放在前世,绝对的帅大叔。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走吧!”
李长河收起剑,轻叹一声,甚至连看一眼林妧的心思都没有。
情最伤人!
强如李长河这等只手遮天的人物都不能逃避!
林妧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变了。
李长河不再是他认识的李长河。
梁伸虽然还是梁伸,却已经阴阳陌路。
李希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这硕大的李家以后不再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这愤愤俗世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
归去!
归去!
惊起一片须弥……
“你……杀了我吧。”
林妧深吐一口浊气,她失去了生的希望,“哈哈!人生……还真是……滑稽、可笑、可悲、可叹,我从未爱过你,在你找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个错误,终于……要解脱了呢!再见……伸哥、我来了!希儿,娘亲走了。”
“娘……”李希爬过来,急呼。
“……”
李长河终于睁开眼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羁绊一生的人儿,他眼神深邃、他目光复杂。
重新闭眼!
噌……
微风肆动、书页翻飞。
林妧的眼神没有怨毒、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丝解脱后的释然。
那是一种对自己令万万人羡慕。
自己却看不到希望命运在被解脱后的超脱之色。
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上萦绕而出一丝丝淡淡细密的血线,像是挂在脖间的祈福红绳。
“长河,这辈子……请多多包含……来世……还是不要见了……希……希儿,娘……对不起你!”林妧莞尔一笑,很美,如雨后初霁!
有一种像是当初在云水集那般,一个青山秀丽、云淡风轻的地方。
多么想……
一切还是当初初来时模样,那如水般清澈的女子!
可是……
结束了!
云水集依然是我之山水。
伊人却不再是我心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