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精致,但不生人气,仿佛那冬日里的溪水,冷冽淡漠。
不过。
清冷配清冷。
总是没有问题的。
反正木屋与女子相加,整个画面就更显的脱俗出尘了起来。
好看的眸子里透着平静里藏有一丝锋利的光。
足足盯了那信笺有十息之久。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打开一看。
“程青山卒于安南。”
腾!
信笺着火,化为灰烬,随风不见。
女子目光依旧淡然。
仿佛内心之中升不起半分波澜。
但连她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是,那手不知何时攥紧了。
程青山。
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熟悉这三个字的人了。
倘若不是他!
自己不会遭受这般苦难。
倘若不是他!
爹爹和母亲也不会生生死于世人的悠悠之口!
倘若不是他!
自己也不会如此拼命学剑!
爷爷!
呵。
一个懦夫罢了。
剑冠?
呵。
他配吗?
可。
他怎么就死了?
他怎么能死呢?
不是剑冠吗?
不是三岁学剑,五岁筑基,十岁便元婴,二十岁更是成就化神,又二十载,生生勘破那炼虚大境门槛位列当世天榜前十,号称‘青天之下,一剑破之’的“青天一剑”吗?
他。
怎么可以如此简单的就死了?
自己还没给他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剑冠呢!
自己还没在成为剑冠后亲自跑去找他当面对质呢!
自己还没当面给他说自己过得很好然后看其消失十年之久的脸上挂出愧疚之色呢!
噗!
鲜血喷洒而出!
清冷的美人,染红了白衣。
颤抖的身体,有泪两行。
良久。
女子恢复如常,只是那眼神变的更加的冷冽起来,像剑。
“青鸟。”
“小姐。”
此前离开的素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举止恭敬。
“去藏剑峰。”
“什么?”
“去藏剑峰取剑。”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且那代价……”
“去藏剑锋!”
“是……是小姐!”
——————
吱呀~
吱呀~
有蝉鸣。
那是它们最后的狂欢。
因为等“秋老虎”一过,天气就很难支撑它们长久的活下去。
叮铃~
叮铃~
有动人响声。
那是翠竹制成的风铃,碰撞起来发出的动静。
是人们留住大自然的手段,仿佛听一耳朵就会记起某个夏日一般。
还有满面的青草泥土香。
以及偶尔钻进耳朵里马匹的“噗噗”响鼻声。
苏浅缓缓睁眼。
这一次脑袋倒不是浆糊。
反而浑身上下酸疼的厉害。
只是微微偏头,便觉得半个身子都要散架了。
疼得他止不住地嘴角抽抽,而后不敢再动,生怕遭罪。
不过他还是尽可能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有些老旧的床。
以及有些老旧的床幔。
不过那被褥却是崭新的,上面绣着花,还总有清香溢出。
这让苏浅有些好奇自己到了哪。
为何不惊慌?
因为偶尔能听到瘦马的响鼻声。
这大抵就是有熟人在侧,分外安心的感觉吧。
足足躺了有小半个时辰,也没有其他动静传来。
说来也怪。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
身上的酸痛感竟就散去了大半。
下床。
苏浅正准备看看这是哪。
有动静从屋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