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颠簸从未停过。
寂玄也从未松开死死抓住车窗的手。
开玩笑。
作为一个“高人”,岂能因为这点颠簸而失了形象?
苏浅压根就没注意他。
虽然嘴上说不想去安南城。
但怎么可能真的不想去见识见识?
这不。
在大兴奋的状态下。
那颠簸也便不是颠簸了。
苏浅此时像是个对万事万物都感到新鲜的小孩儿。
一路上都不曾把探出的头缩回来。
仿佛要把这所以入眼的东西都深深地刻在脑海之中。
寂玄莞尔。
看向因为付了车马费而小了的钱袋的肉痛眼神,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人生在世。
不外乎值当二字!
若值当!
这钱便花的不冤!
当然。
痛还是痛的……
——————
时间越来越久。
太阳从山那边走到了山那边。
幸好。
要到了。
那老程喜笑颜开。
显然。
他也很喜欢来这种接近繁华的地方。
若不是身上没多少银两,自己至于如此幸苦拉车吗?
在距离安南城还有一里地的路上。
车停了。
苏浅不解。
但寂玄则早已习以为常,带着苏浅下了车,对老程微微拱手。
“老程,那你便回去吧,对了,后日一早还在这,接我们。”
说着。
寂玄拿出一个铜板来,拍拍老程的肩头:“多谢。”
“好嘞!”
老程也不矫情,拿着铜板跳上车,一鞭下去,瘦马嘶鸣一声,马蹄轻动,便又开始了回程之旅。
苏浅疑惑。
“师父,老程怎……”
苏浅疑问未出。
寂玄便浅浅一笑:“你啊,虽苦,但却还不知这人间苦和那众生苦。”
“何意?”
“生活!”
“……”
苏浅回眸瞥了瞥远处老程那在夕阳的映照下有些单薄的身子,和那看一眼便会联想到“弱不禁风”的马车。
沉默。
——————
啪!
寂玄拍拍苏浅肩头。
二人在晚霞中相伴而行,走这最后一里地。
“小子,为师此番便带你好好见见世面!”
“能见啥世面?”
“吃最甜的点心,喝最烈的酒,玩……”
“玩啥?”
“说书!”
“说书?不听曲儿了?”
“听完就说!”
“那岂不是行程很满?”
“不满不满,为师还嫌慢了呢!”
“……”苏浅腹诽,果然,看起来穷酸的人,都喜欢文艺。
“徒儿,记住,嘴皮子功夫可最是难学,但若是学会了,那自然也越是快活,你也快活,她也快活。”
“那是自然,这个我懂,表演的人卖力,那观众喝彩的时候就更卖力,这样的双向奔赴,才是最完美的境界啊。”
“我靠,你小子门儿清啊!”
“那可不,我也是有经验的人。”
苏浅微微骄傲,开玩笑自己前世大小也是个德云男孩儿呢!
寂玄用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苏浅。
当然。
也有一些羡慕。
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呢?
不对。
应该是自己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都还没有经验呢?
刚刚其实也只是嘴上逞英雄罢了。
实战,还真没有过。
但从未停止过期待,倒是真的。
用行话讲。
此时自己的状态那就是——空口无凭!
不行!
此番,说啥都要说书,练练嘴皮子功夫。
还不信了!
这小破事,还能真就难倒是一峰首座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