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李承白那狂傲的眼神微微一变。
旁人或许瞧不出什么门道来,只以为这一剑是自己随手为之,偏了也实属正常。
可自己比谁都清楚啊!
刚刚一剑,根本就没有随手为之的念头。
自己之所以能驰骋江湖如此之久。
靠的就是谨小慎微。
所以。
刚刚苏浅的出现,让他第一时间就警觉了起来,哪怕明明看不出其有半分修为。
但这并不稀奇。
因为普天之大难以揣度,出现几个看不出修为但实则实力恐怖的存在也毫不为过。
阴沟里翻船的事,自己不干。
不安定的因素只有扼杀在摇篮中,那才是对不安定最大的尊重。
适才那一剑,虽不是用出全力,但高地也有上个三分的。
怪就怪在。
这可是三分力的一剑啊!
而且论准度,自己有信心,就算是梁三笑这一级别的人不全力防备也绝无可能安然的避过。
可偏偏。
那小子躲开了?
而且躲的恰到好处?
哈?
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
李承白淋漓尽致地发挥出了不弱于强迫症的谨慎之心。
大手一裹。
之前的战场上就飘飞出三把血淋淋的长剑来。
暗中使出七成力。
面上则是轻松写意地一挥。
顿时。
长剑们仿佛有了灵。
争相跳跃着激射到远方。
组成简易“品”字型的小小剑阵,速度极快且威势也极强。
所过之处。
那下方黄土尽皆被掀起好几层来。
梁三笑一惊。
孟乾坤一惊。
道宗盘门众人皆惊。
要数谁的惊骇为最。
那自然就只有受到重伤的寂玄和秦空了。
一个月的相处,虽然结果有些不如人意,但是过程中,三人也算是颇有些情感的。
此时哪里忍心看这等熟人离去的场面?
可是又能做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世界。
弱者往往大多时候是没有话语权的。
避开修行天资不谈。
寂玄其实很是喜欢苏浅,要不然也不会在知道苏浅无望拜师后,还决心带其去安南城勾栏中潇洒一番了。
此刻。
他终于还是不忍再看,微微侧过头,心中叹息一口。
秦空的情感便没有师父这般内敛了。
虽然重伤,但还是嘶吼出声:“苏浅,快闪开!”
剑阵何其之快。
秦空的言语刚落,便已经距离苏浅不过一丈之距了。
不出意外的话。
只需半秒。
血溅当场的场面就会发生。
但意外总归是意外。
或者说。
苏浅才是那个意外。
又双叒叕一次。
剑阵在即将刺中苏浅时,竟然自行散开了。
仿佛苏浅是那激流之中的高山,硬生生让水流绕开流淌。
锵!
锵!
锵!
三把长剑插进到苏浅前面的地里。
剑身摇曳!
铮鸣不休!
土石翻飞!
这一幕不仅惊呆了李承白,也吓坏了苏浅。
哪里还敢再逃?
这可不是电影里的发哥,即便面对着几十个拿枪的人,都还能大摇大摆不躲不闪地冲锋,不中一发子弹。
对方明明能击杀自己。
但偏偏把剑扔到自己去路上的行为。
定是在威胁自己。
作为一个识时务的俊杰。
该配合那还是要配合。
当即不敢犹豫。
双手举过头顶。
缓缓转身。
露出大白牙,面上带着职业假笑。
“嘿……嘿嘿,别……别开枪,呸,别扔剑,都……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