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见是她只是凡人,又岁数不小,总不能欺负个老弱妇孺,只能四下回避。
身后接而追来的村民们却以为她打不过,瞬间做鸟兽散,乌泱泱的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夏初为了能好好说上两句话,只好给那位婆婆施了个定身术。
夕漫也上前取下了她手中的棍子道:“婆婆,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听闻这乐悦伤人,才想着帮村民除害。”
“呸。”
婆婆虽然年迈了,说话却是中气十足,啐了一口,“你听他们满嘴胡言,我女儿怎么可能伤人,就因为她体内有妖的血脉,他们就一直欺负她!”
女儿和被欺负这两个词,让夏初一行人面面相觑。
这时,刚刚的乐悦见村名远离,才从后面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开口的声音柔婉,简直和她的样貌大相径庭。
“都是我不好,才让娘也一直被欺负。”
她眼眶又红了红,还有些湿润,可夏初瞧着她那壮硕魁梧的兽人身躯,实在没办法将柔弱可欺和梨花带雨,安在她身上。
婆婆佯怒道:“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你为什么要道歉?”
夏初见此情形,对于刚刚村民们口中所言产生了巨大怀疑,已经解开了婆婆的定身咒,见她踮脚也擦不到乐悦的眼泪,莫名有些心酸,试图近前说上两句。
可婆婆对他们的敌意很大,满身戒备。
小不点儿般大的点点,这时从慕白的身后走了出来,摇着那条大红尾巴,露出了耳朵,对着婆婆奶声奶气道:“我也有妖的血脉,他们对我都很好,婆婆不要有敌意。”
点点的这番话,和她本身特意露出来的尾巴和耳朵,比夏初他们说上千言万语都要顶用。
让婆婆的面色瞬间松软下来,可卸了气力的她,也仿佛越发苍老,心力交瘁。
她领着夏初等人进了屋,那是间极其简陋的木屋,除了屋外的药田,和木屋的宽阔高耸之外,屋内几乎家徒四壁,连茶水都招待不出,只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凉水。
慕白说明了来意,乐悦就已经忙不迭的去帮他从药田采摘灵紫草制成丹药。
她巨大的身形出了屋子,婆婆才擦了擦眼角的浊泪。
若是放在以往,夏初可能还没有此刻心中的感悟。
毕竟在三界中,仙妖结合也并无不可。
可她已经历过红尘浊世,知道凡间对妖抵触极大,人妖殊途,被奉为了至理名言。
像婆婆这种在世人口中,可谓道德沦丧,受尽蛊惑。
夏初从没有受过种族熏陶,是以对此并不赞同,当年即便知道冬末是魔,她也从未觉得仙魔就一定殊途。
“乐悦……父亲呢?”
夏初犹豫开口的问话,让婆婆面上的神色越发暗淡,半晌后,才喃喃道:“也许死了吧。”
点点白嫩的小手,擦了擦她干枯面容上的眼泪,奶声奶气的问道:“婆婆你看起来好委屈,不如跟我们说说。”
村子里的恶言恶语没有击垮这位强悍的婆婆,可点点这一句稀松平常的安慰之言,却让这位饱经风霜的女子,眼泪决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