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公的小院中，一阵阵浓烟升起，好像着火了一般，小院内，一袭麻衣的老者正在熬炼药物，药草、石粉、莫名骨头上磨下来的骨粉等等，一样样都被置放入丹炉内，小小的丹炉被烧的通体赤红。

火焰也并非凡火，是清公释放出的大道真火，可熔炼万物，因此原本十分难以熔炼的各种物品很快便化为一团液体，数个时辰之后，一团胶状物被清公从丹炉中提取出来，胶状物呈现黑色，不过没有想象中的恶臭，反倒是浮现出阵阵清香，十分神异。

清公将风泽语招来，手中用一个木碗盛着那团胶状物，

“将身上衣物褪下！”清公吩咐，毫不客气。

风泽语也没有扭捏，当场将身上衣物脱了个干净，清公的小院在这一处部落的角落里，一般是没有族人经过这里的，清公虽然目不能视，可风泽语还是感觉有一道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甚是别扭。

清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木制刻刀来，那刻刀并不锋利，刀尖处甚至因为长时间的使用被磨去了锋芒，他用刻刀轻轻的沾取胶状物，看似粘稠的胶状物爽利的沾染在刻刀上。

“坐下！”老人轻声喝道。

风泽语盘膝而坐，只见刻刀在他身上游走起来，初时有些清凉，甚是舒坦，可紧接着便是疼痛，宛若刮骨剔肉般的疼痛，好似一道浪潮涌了上来，风泽语的身上霎时间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他死死的咬牙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可不时的闷哼还是显示出他的痛苦。

一把木制的刻刀，刮过肌肤竟然是如此疼痛，初时清凉，可是到后面便是彻骨的寒冷，而血液却像是沸腾了般的火热，冰与火的交融在不断折磨着他的意志，他此刻已经有些脱力了，身体不自主的抽搐着，可偏偏灵台却是一片清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所有痛楚。

清公脸色冷漠，紧闭的双眼丝毫不耽误他手中的动作，手中刻刀在风泽语的身躯上不断划过，不时在木碗中蘸取胶状物，丝毫不为他的痛苦所动，甚至察觉到他有些抽搐，影响手中的动作，还在他肩头一拍定住风泽语的身形。

风泽语此时已经双目泛白，快要口吐白沫了，原本清公对他说因为他基础薄弱，效果可能会猛烈一些，可是没想到竟然能这么猛，也不知那木碗中的胶状物是什么来头。

刻刀划过皮肉，却仿佛砍在了骨头上，风泽语的身体中传来闷声暗响，他感觉到支撑身体的骨架好像碎成了渣，渣滓的棱角在五脏六腑血液皮肉中磨合，刺穿筋膜，每一寸都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从胸膛到手臂，再到双腿，他再也压抑不住痛苦，浑身颤抖起来，眼底的火光渐渐暗淡下去。

清公手下一顿，自语道：“是不是太过猛烈了，毕竟他的肉身连普通的九黎子弟都不如，以普通人族的身躯忍受这般苦楚，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此时风泽语的身上已经有了一条条模糊的线路，黑色的纹路覆盖他身上的大部分区域，隐约可以看到有图案浮现出来，不过因为还有些空缺区域，只能看出一鳞半角。

清公有些于心不忍了。

他迟迟没有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