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好像是因为这位河神以前是个当官的,具体的我说不太清楚了,反正我们一辈辈都这么拜的,哈哈。”老板说完后,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缺了几颗的黄牙。
“小道长是问这位裘河神的来历吗?我最近研究本地事宜,恰好知道一些。”一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中年旅客插嘴道。
“愿闻其详。”
“嗯嗯,这事情载在花山县志上,河神原名裘应元,明嘉靖年间在此地当县令。”
“据说那时的花山河段远没有现在太平,短则五六年,长则十几年,总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水患水灾。这位县令上任后勠力治水,带领民众开河道、导水流、固堤坝,最后因为操劳过度,不过四十多岁,就死在任上。”
“这位县令死后因忧心本地水患,不肯离去,最终化身鬼神,镇守于此。自此以后,花山河段大定,灾患也缩减到五六十年一见。”
“后来又过了很多年,这故事传到了皇帝那里,皇帝感念裘县令的德行功业,便下了一道圣旨,封其为花山河神。”
那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说故事时,其他人听得都十分认真。
等他说完后,一位旅客叹道:“这位花山河神,还真是位可歌可敬的先人。”
另外几人大都也开声附和。
“的确是可歌可叹,不过这故事最后,把平定水患的功劳归结为鬼神之力,我觉得有失偏颇,其实这更有可能是裘县令生前的功业所致。”教书先生补充道。
“这位先生说得好,”听了这人的话,顾十良拍手赞道,“鬼神之力或许存在,但影响天地的真正伟力,还是来源于人本身。”
一个道士竟然说出这等话,倒是让其他人颇为惊异。
但旅店老板此时明显不太高兴,“你们这些外乡后生,可不能胡说八道。”
“我们当地人都知道,河神爷一直在保佑我们,因为有河神爷在,我们一辈辈才能在这里安稳过活。”
说着刻意加重了些语气,“过去花山弯看着太平,因为小灾小患都被河神爷压下去了,要是来了河神爷也压不住的大灾,他老人家还会给大家托梦,是修堤还是逃走,都会给明示的。”
老板说得有些玄乎,住店的几个人大都是外乡来的,少有相信他的说法,甚至还有好事者发问,“老板既然这么说,那这次的水患,河神爷给什么明示了没有?”
老板一时语塞,半晌才回答:“虽然这次没给明示,但河神爷显灵的事情是真有的,我小时候就遇到过一次。”
“我知道了,前几天听说,有人看到河神爷在水里和一条蛟龙斗法,可能他老人家因此受了伤,才暂时顾不上我们的。”
众人觉得这老板越说越离谱,连蛟龙都扯出来了,但考虑到他是个老人,都没再继续争辩下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阵,很有默契地把话题岔开。
但顾十良和云笈子却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睛里都读出一丝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