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鉴戒地四处看看,确认无人盯梢,一口吹灭了灯,爬到谢樱身旁躺下。</p>
周采元披垂着头发,裹紧狐裘,悄无声气地推开了密道门。</p>
刚进去,便被燕易南紧了。</p>
周采元牢牢搂着燕易南的腰,将头靠在他前,轻声道:“累不累?”</p>
燕易南将她到膝上坐着,拉开大氅将她包裹起来,低声道:“应该是我问你累不累,今日失了那么多的血。”</p>
他拉起她取血的那只手,放在边轻着,再次将她牢牢搂入怀中。</p>
周采元伏在他前,听他的心跳和呼吸,突然笑了:“你是怎么搞的?金鸡自力?”</p>
为什麽他可以将她放在他膝盖上坐着?</p>
她觉得他也没有坐在地上啊。</p>
燕易南闷笑作声:“你是傻的么?没瞥见我计划了什麽?”</p>
周采元便着昏暗的灯光一瞧,贴墙靠着窄窄的一条长椅。</p>
长椅上铺着厚厚的锦垫,又在上头铺了一层狼皮。</p>
“始终是在地下,狼皮隔潮,坐起来舒适。”燕易南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费力了。”</p>
周采元搂紧他的脖子:“你也很费力,这些天我不在,你设了这么大的局,动用了这么多人和干系,最劳心劳神,回来吧。”</p>
冬眠这么久,这一天,两个人都有些心满意足。</p>
燕易南道:“你陪我。”</p>
周采元摇头:“不可能,多事之秋,我得陪着小樱……”</p>
灼热的袭来,她余下的话尽数被燕易南咽了下去。</p>
二人耳鬓厮磨,呼吸交缠,十指交握,掌心贴合在一起,恨不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p>
很久,周采元呼吸不畅,用力拍打燕易南,燕易南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低声道:“我等不足了。”</p>
周采元伏在他怀里,想笑又忍住了,便轻轻捏着他的肌:“你似乎比从前结实了些。”</p>
“我素来都很结实。”燕易南立马回复。</p>
身为一个男子,他是全部不会认可自己衰弱、羸弱的。</p>
特别情况除外。</p>
周采元最善解人意:“的确,你从来都很结实。”</p>
燕易南听出她语气里的作弄之意,不平气地道:“莫非你经是打赢过我吗?”</p>
周采元忙道:“没有,我从来都是少爷的部下败将。”</p>
她说起这个称号,燕易南的内心便又松软了几分。</p>
他恨恨地道:“惋惜,今日功亏一篑!”</p>
只差一点点,天子便亲口赐婚二人了。</p>
周采元道:“莫非事前你没算到谢侯府会有此一击?”</p>
燕易南郁闷道:“虽说算到,但还是想要取个巧,一槌定音。”</p>
周采元忍笑:“好饭不怕晚,哪有天衣无缝的。要让陛下毫不牵强,否则你看谢瑶,经定了亲,还不是被排除了,我可不想和她一般。”</p>
“不会。”燕易南把玩着她的手指:“为什麽要救十号?十号不在我的谋算之内。”</p>
周采元道:“因为孤儿寡母啊。”</p>
燕易南眼里闪过一丝阴暗。</p>
周采元将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啦?”</p>
燕易南微微一笑:“没什麽,我只是觉得,没意图。”</p>
周采元最懂他,立马便晓得他是说谢氏这种血统没意图。</p>
她很认真地说:“不,我觉得有意图,因为你是如此的人,因此我觉得很有意图。”</p>
燕易南发出一声低叹:“如如,你让我说什麽好呢?”</p>
他一根一根地她的手指。</p>
便像当初在象山中,他犯了病,咬了她之后,后悔难过悲伤丧气,什麽都不辩解,尽管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过来。</p>
周采元的心软软的,她直觉在此时,她向他提请求。</p>
不管说什麽,他能做到,他都会答应。</p>
她想着,便说了出来:“阿麟,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p>
燕易南头也不抬地道:“你说。”</p>
周采元趴在他肩上,在他耳边小声道:“帮我找到阿月可好?我想弄清楚的事。”</p>
燕易南沉吟不语。</p>
便在她以为他会回绝的时候,他道:“可以,你想,我能做到,我都会去做。”</p>
周采元不敢信赖他居然便如此答应了。</p>
要晓得,从前一说起的那些事,他便要炸毛的。</p>
她摸索着去摸他的额头:“你没有发热吧?”</p>
燕易南挑眉:“我为什麽要发热?”</p>
周采元勾而笑:“烧傻了啊。”</p>
“调皮!”燕易南轻轻揉了她的额发一下,并不报告她他是怎么想的,只道:“回来吧,眼看便要天亮了,了解还会有许多事要处理。”</p>
周采元揪着他不放:“为什麽会改主张?”</p>
燕易南不说:“成亲那日再报告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