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可真是脸皮够厚啊,害了秦姐姐,居然还能如此平安自若果,你便不心虚吗?”</p>
一个穿粉衣的贵女凑近她,脸上带着笑容,声音不高不低。</p>
便好够她们这边听见,却又不至于让夫人们听见。</p>
周采元回头谛视着粉衣贵女,不错眼地看着她,直到对方被看得不自在了,才江江道:“你叫什麽?”</p>
粉衣贵女下意识地便道:“我叫何美美……”</p>
左近一个贵女拉了她一下,她“啊”的一声,气焰汹汹地道:“你管我叫什麽?你也配?”</p>
周采元语重心长地笑了笑,直视坐在不远处的红衣贵女:“你姓蒋,是吧?”</p>
红衣贵女之前还装得没事儿似的,被她一问,立马便坐直了,捏紧拳头瞪着她,不屑地哼了一声。</p>
等于默许。</p>
“冲着我来吧,不要拿无辜的人当枪使了。”</p>
周采元云淡风轻地掸一掸袖子,笑得自在:“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罢了,在如此重要的宴席上毁了名声,对出息妨碍太大,我不忍心。”</p>
红衣贵女被憋住,不得不讲话:“笑话,我做什麽了?”</p>
她看向何美美:“美美,我做什麽了?你便看着她如此歪曲我?”</p>
何美美马上回头看着周采元,要张口发话。</p>
她身边的一个贵女轻轻拽了她的袖子一下,她张着口,到底什麽也没说出来。</p>
周采元清静地看着这群小姑娘。</p>
她信赖没几个人是蠢货,她经点明,她们再撞上来便怪不得人了。</p>
贵女们眼光闪灼,有几个人乃至找捏词站起来,计划去外头闲荡。</p>
显然都是意识到利害干系,不想介入到这种纷争中间。</p>
一下子工夫,便只剩下周采元、红衣贵女以及她的跟班。</p>
红衣贵女不怀美意地瞅了何美美一眼,再看看她的几个跟班,轻言细语:“你们不会信赖她的话,觉得我把你们当枪使吧?”</p>
她的几个跟班露出为难的神采。</p>
当初蒋正雅的了局引人注目,适才绿衣贵女的了局也是朋友们都瞥见了。</p>
周采元身份卑下不假,她背景硬。</p>
江老汉人、承恩侯夫人都喜悦站在她那边,护着她,因此稠人广众之下并不好欺压。</p>
一个贵女小声和红衣贵女说了几句。</p>
红衣贵女点点头:“说得没错。既然这位商女这么硬气,招惹不得,我们便别和她共席了。走吧。”</p>
几个贵女一起站起往来外走。</p>
周采元刹时便被孤立了。</p>
这比被人当众狠狠搧了一记耳光还要丢脸。</p>
后堂中的夫人们,看似都在说笑,实际都在眷注周采元这边。</p>
见众贵女全离开坐席,孤立周采元,各有思量。</p>
有坐视不救者,觉得周采元本便蚍蜉撼树,不配,便该如此被软修理。</p>
有淡漠对待者,不关事,看别人斗蛮好玩。</p>
也有想要奉迎江老汉人,思量着要不要凑过来给周采元梯子下,却又担忧会被其别人鄙视者。</p>
江老汉人巍然不动,清静地和承恩侯夫人说着话,好像并没有察觉周采元的为难境地。</p>
周采元并没有半点被孤立的为难和羞耻,还是清静地坐着听丝竹之音,纤长白皙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随着节奏微微点动。</p>
好像周围的人都不是人,适才的事都不是事。</p>
这整间房子仅有她一个人,丝竹只是奏给她一个人听的。</p>
而她,在悠然得意地享用这份逍遥。</p>
大伙瞧着,便是再看不起她身份卑下,再看不起她攀龙附凤,再觉得她手法狠辣,也不得不钦佩这份自在淡定。</p>
敏大一看不是事,叫来婢女,计划让承恩侯府的几个姑娘过来伴随周采元。</p>
“不急。”江老汉人制止了,和承恩侯夫人小声道:“您有无觉得她像谁?”</p>
承恩侯夫人之前是看江老汉人的面子,才对周采元夸了又夸。</p>
此时么,是为周采元的风度、沉稳所迷惑了。</p>
她默然地盯着周采元看了一会儿,一个长远的身影骤然突入脑海中。</p>
因而惊道:“她……”</p>
江老汉人微微点头。</p>
承恩侯夫人的心境顿时很复杂:“怎么会?她是?”</p>
江老汉人小声道:“她的确是姓谢的,这没错。”</p>
承恩侯夫人愈加惊奇:“这,这,昔时……”</p>
“是,虹茹没死,他家想要毒死她们母女,她逃了。”</p>
江老汉人捏捏承恩侯夫人的手:“今日天使要来,多多有劳您啦。”</p>
燕易南是太子的肱骨之臣,而且面前很受陛下倚重。</p>
他和周采元之间的干系,虽是模模糊糊,但朋友们内心都有点数。</p>
他连续不肯正面认可和谢瑶的婚事,想必是想娶周采元。</p>
此事又得江家出面,如果是能成,相配于又替太子拉了一个助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