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叫大莲，俊俏好容颜。此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呐。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又好比这姜红叶，坐楼想莫鱼……”

张莫鱼知道等不到红叶，也不再逗留，哼唱着自己喜欢的《探清水河》回到家中。

张闻歌也刚回到家不久，正坐在大厅喝茶歇息，听到这熟悉又臭美的呱噪歌声，没等他唱最后一句就捂住耳朵，恨不得戳聋自己的耳朵。

“张莫鱼！你哪来这么多淫词艳曲，听得人好恶心……”

张莫鱼看妹妹平安到家，心想这宋七倒是人品还行，于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这叫做艺术………比你爱好的那些字画还要高雅呢，你这人没品味。”

张闻歌一脸嫌弃，“我不信有人会觉得这高雅……”

张莫鱼想起以前在红叶的暖阁里唱歌，红叶不拦着他唱，只是坐在他身边笑着摇头。这时候如果他还继续唱，红叶就会扶着额头倚靠在他肩膀上，叫他换一首唱，这时候他就会唱红叶最爱听的《东风破》，连红叶这种审美要求极高的人都喜欢，绝对拿得出手。

张莫鱼撸着袖子管，“好，哥哥给你来个绝对高雅的艺术。”然后低哼起《东风破》的二胡前奏。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

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

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烛火不忍苛责我

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

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

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

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

而如今琴声幽幽我的等候你没听过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张闻歌还是觉得张莫鱼的嗓子不好听，但是听到那句“岁月在墙上剥落，看见小时候，犹记得那年我们都还很年幼”，内心却有些动容，她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高雅，很高雅。”

“诶哟，看来你们心情都不错啊，还会唱小曲了，宋七请你们去春香楼看戏了？”

张氏兄妹顺着声音寻去，发现正是张太直刚回家，正在伸手解开乌纱帽。

张闻歌刚想站起来帮父亲接过帽子收拾，却见张太直双手将那帽子转动高抛在空中，然后又起身一跳接过那帽子扔出去，经过好长好高的一条弧线，最后盖在了大厅里一个大梁官窑青玉瓷瓶口上。

张氏兄妹都被父亲这突如其来的活泼下了一条，尤其是张莫鱼看着那瓷瓶上还在东摇西晃的帽子两眼发直，“哇，你以前是打过篮球吗？”

张太直发出好长一阵爽朗至极的笑容，“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莫鱼转头看这个平时严肃至极的老男人居然现在笑得跟捡了五百万一样，“啧……老爷子是升官了？可你再升不就是宣慰司首座了嘛？难道是汪首座是要退休了？”

张太直没有理张莫鱼，只是带着遮掩不住的喜悦又中气十足对两人宣布，“今日我已经跟汪首座请辞，要告老还乡，搬回老家，半个月后就动身，全家人坐大船去，开不开心？”

张莫鱼鼓着嘴，眼睛只眨巴，“老家？哪里？松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