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唱歌给你听吗?”张莫鱼说完才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有点失言,好像应该客气一点。
但那女孩好像很开心,随后眼中泛起了泪花,呜咽地说了很多话,一会高兴地在房间里转圈,一会眼泪水跟钱塘江潮水一样往外掉,趴在张莫鱼身上哭湿了一大片。
虽然真的是眼泪鼻涕得一大把,说话还乌里麻里的,但是起码知道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大概身世:生在一个官宦人家,父亲是不大不小的官,挺有脸面的,母亲也贤良淑德,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自己的亲妹妹,感情一直不错。唯一不幸运的是出生的时候难产了太久,是个天愚痴儿,但没想到近来吃了一丸灵药居然恢复得像常人一样,能生活自理还能说话了。
诶,这不是废话吗,本来就能……是你那傻子哥哥不能。诶?那傻子哥哥本人呢?不会是熏火盆的时候弄死了吧?真是造孽哦!罪过罪过,这些该死的巫医神通!可惜自己偏偏就是因为这个契机有了名正言顺继承账号的机会,真是天大的讽刺。
等女孩走后,张摸鱼摸摸自己前襟湿掉的一大片,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世界有尿不湿就好了,可以垫一块。
没事,这穿越到这么个好地方好家庭,丰衣足食的,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摸鱼了,也许自己就是天生摸鱼大师的命,甚至也许这个名字就揭示了自己这辈子就是来摸鱼享福的!还有个自小准备好招赘照顾自己一辈子的妹妹。
张摸鱼一想到这里,哇,就算这个世界没有手机没有游戏没有蒸汽眼罩,也很值得来啊,赚到了赚到了。
蒲言子行骗多年,对装逼这事一直以来也是驾轻就熟,越是难骗的人家,就越要轻慢无礼,用鼻孔看人,再偷偷露两手真东西,瞬间瓦解对方的疑心。
不得不说此举确实非常成功,从大梁一路到新罗,真是有一个算一个都给他骗到了。
毕竟也是装了好几年瞎子给南来北往的人算命算了好几年,什么人求什么事,想听什么话,看久了也就累计了不少大数据,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背,蒙对了那就是家常便饭。
但是这次业务情况却远远超出了蒲言子的意料,本来看到张大人回来,他就知道自己早晚要露馅,被请去看茶的时候,就想好找个机会卷包袱跑路了。谁知道还在边喝茶边心里盘算这几天在客房偷得银器,那头就传来了痴儿答话的消息。
乖乖隆地咚,韭菜炒大葱。蒲言子也算是个老江湖了,他认为除了张家一家人联合起来用着极为精湛的演技演戏耍他耍着玩,这件事情没有别的合理解释。
但他又细细盘了一下,张府上下都陷入在一片因喜极而泣而流出的汪洋大海中。看着都是发自真心,何况也实在是没有必要费这么多周章来耍他一个老头子。
蒲言子陷入了逻辑混乱,如果这头不是耍他,那只能说明自己的“灵药”是真的,可是他兜里那颗用面粉搓成的“鹿角灵药”压根没有拿出来啊。
他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就是那一柴房的火盆真的把张家少爷脑子里的水给烤散了,打通了灵识。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大赚了一波。
诶,不论如何,既然连老天爷都帮自己,那铁定是要把这逼一装到底。蒲言子特别庆幸自己老吃老做,遇到了张大人也没有露怯,果然只要装逼就要一装到底,说不定逼点就偷偷地站在了自己一边。
他觉得好笑最过瘾的就是那个一脸“我早就看穿你了”的张大人,之前那个眼神一直对自己瞟来瞟去,随时都想把自己料理一番,结果他那傻儿子居然真的被自己“治”好了,张大人当时那个眼珠子真是都要瞪出来了,蒲言子心想一定要把张太直这吃瘪的样子牢牢记一辈子,这辈子就指着这个乐啦。
张太直这头也陷入了逻辑混乱,他一眼就看出这老道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已经在脑海里想了千百种方法,只是他捏死对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不免起了猫抓老鼠的恶趣味,这老骗子竟然把自己儿子当成鱼片干一样活烤,定要叫他死得难看。
谁知道还没打到老骗子的脸,自己的脸在心里已经被啪啪啪打了几千遍,他始终不信自己那儿子能治得好,可他就是明明白白得会说话了。
现如今他也只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提前发作,没有当众撕破脸,大家都留了一个体面。只是他每次看到道长,都忍不住怀疑人生,要知道,他可是松都第一智囊张太直啊!
“张大人,令郎可安好?”蒲言子一脸小人得意的神态,语气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好,很好。多谢道长妙手回春!”如今形势比人强,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张太直只得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