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拍马屁了。”裴缈道，“有没有准备合同？”

“有，昨晚就命人加班做好了。”梁靖方赶紧起身到自己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了早已草拟好的合同，回来递给裴缈。

裴缈仔细翻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开始签字，为了伪装刘凯，裴缈甚至连刘凯的签名都学会了，虽然这个签名会被专业人士鉴别出来，但这些瓷器公司里，哪有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裴缈签完，梁靖方也签字，然后就是交付定金，这一个大单子就算是定下来了。

接下来，梁靖方送裴缈他们离开，裴缈临走前还不忘笑呵呵道：“曲水流觞真不错。”然后钻进了车里。

梁靖方自然明白，裴缈这是提醒他，别忘了送曲水流觞茶几。

送走了裴缈，梁靖方赶紧叫人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茶几拆了，里面的水全部倒了，整体擦拭一遍，然后包装好，联系快递员来取货。

他只有这一套曲水流觞主题茶几，他这套曲水流觞主题桌可不简单呢，主体可是小叶紫檀的，这样的材料，可遇不可求，他也是运气好，从弄到手之后，定期盘一遍，到现在，足足三年了，这才刚开始用没多久，就被裴缈看上了，他说再给裴缈搞一套，那都是骗人的，这样的高货，上哪去搞一套。

虽然很不舍，但梁靖方知道这个礼必须送，毕竟“刘凯”可是送财童子。

虽说他的厂子被博古轩征用，和博古轩合作，但整个合作过程，根本没有他的参与，博古轩的所有员工，都是别人的，说白了，博古轩只是借用了他的地盘，还有他的烟囱而已。

也正是因为他参与不多，所以他分到的利润也比较有限，每年100万，这100万，还得分给其他的股东45万，自己只能拿到55万。

而“刘凯”的这个大单子，以他的经验来算，利润差不多也是100万，十天的工期，就能赚100万，他不香吗。

裴缈上车后，蒋龙启动车子，朝酒店开去，裴缈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丽彩公司北边对方杂物的空地往西，角落里有个废弃的院子，以前是一个老宿舍院，那个院子有很大问题。”

裴娜赶忙问：“什么问题。”

裴缈道：“我进去看过，这个院子荒废已久，里面本来应该长满杂草才对，但里面的草全都枯萎了。”

裴娜闻言想了想，问：“那里有人踩踏的痕迹吗？院子里的房间有没有查看过。”

裴缈道：“房间都是空的，不过最西北角的房间里养着一条很大的狼狗，我没敢靠近，院子里有人为踩踏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西边的砖墙倒塌了，墙的那边是一条巷子，巷子里也有人踩踏的痕迹。”

裴娜闻言大喜，赶忙问：“巷子通往哪里？”

裴缈道：“巷子南北都封死了，没有出路，不过在巷子的最北边，有一道门，这道门是在一个自建楼房的院子墙壁上开的，我爬上墙头看过，那个院子里，晾晒着很多丽彩公司的制服。”

裴娜闻言惊喜不甚，激动道：“没跑了，那个荒废的宿舍院下面应该就是地下作坊，因为在地下烧窑，会产生高温，地面植物受到高温影响，自然就枯萎了，而那个自建楼房，应该就是造假作坊工人的宿舍，巷子就是他们上下班的通道。”

裴缈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那里平常根本没人过去，而且大狼狗养在那里，也没人敢进那个房间，我估计，地下作坊的入口，就在养狼狗的那个房间里。”

“对对对……”裴娜拍手道，“绝对是这样，我赶紧通知头儿。”

裴缈道：“那个，你如实告诉他就可以，不要把我们的推测说出来，毕竟只是推测，说出来会影响上级的判断，我是打算先在自建楼房周围蹲守。”

“蹲守？”裴娜想了想，点头道，“这主意不错，地下作坊造出来的赝品古玩无法从丽彩公司运出来，毕竟人多眼杂，容易遭人怀疑，那么他们唯一运送赝品的通道，就是先把赝品运回自建楼房里，然后从自建楼房的大门运出来。”

裴缈：“正是如此，所以我认为，先蹲守，看他们把那些赝品运往那里，适当时候出手，来个人赃俱获。”

裴娜兴奋道：“就这么办，我回去后就联系头儿，让他派人过来做准备。”

“嗯。”裴缈点了点头，手机响了，掏出手机来，接通电话，是梁靖方打过来的，梁靖方打过来，就是询问他地址，因为他要发快递去刘家的瓷器公司。

还好裴缈早就熟记了刘凯的所有资料，张口就说出了地址。

梁靖方得到了地址，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挂断了电话。

裴缈刚挂断电话，朱昌顺忽然问道：“刘总，你跟梁靖方要曲水流觞茶几，是故意装的吧？”

裴缈微微一笑，点头道：“朱先生您观察力真的很好，这都看出来了。”

一旁的裴娜不解问道：“装的？什么意思？”

朱昌顺帮裴缈做了解答：“人都是有贪欲的，贪也分大贪和小贪，特别是像刘凯这样的人，对自己的性情不加约束，看到好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刚才刘总……阿不，刚才裴先生故意赞美曲水流觞茶几，其实就是为了占有那个茶几，这样才能更加附和刘凯的人设。”

裴缈再次笑了笑，道：“其实，赞美那个茶几，我是真心的，因为确实好看，而且还是小叶紫檀做的，这样的好东西，还是比较少见的，但梁靖方会错意，要送给我，我自然也就不好拒绝了，毕竟刘凯的人设摆在那，我不能违背，于是我就顺水推舟，收下了。”

裴娜闻言笑道：“看来老朱你还是高估他了，他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

裴缈淡然一笑，懒得跟她较劲。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裴娜当即就打电话给肖龙，汇报裴缈在丽彩瓷器公司的发现，肖龙得知后，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裴娜把裴缈准备蹲守自建楼房的计划告诉了肖龙。

肖龙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同意了裴缈的计划，不过，只能裴缈一个人去，裴娜不许去，这让裴娜很郁闷。

肖龙知道，那些造假犯很危险，一旦蹲守被发现，可能会杀人灭口，裴娜几斤几两，肖龙相当清楚，对付一两个坏人，裴娜或许还行，但如果遇到一群，那裴娜绝对会遇到危险，裴缈就不一样了，肖龙从叶老那里得知，裴缈可是特级战警，特级战警什么概念，他是相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