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卒狐疑地看着他,扫了一眼渔引,“船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渔民慌忙说道。
“是吗?”门卒一只脚踩到了船上,“我看看。”
“军主,小民船脏,别脏了你的脚,”渔民情急之下,机灵了起来,把扶郎给他的银子拿了出来,“这点银子,给军爷喝酒。”
“很懂事嘛。”门卒接过了银子,咬了一口,笑着说,“走吧。放行!”
侧门打开了,渔民慌忙撑着渔船出了水门,一口气撑了很远,直到确认没人能看到了,这才送了一口气,“小哥,你出来吧,差点把我吓死。”
“大叔,你很聪明嘛,临危不乱,”扶郎推开苇席,“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她摸出了两块碎银子,“银子补给你,再多给你一块,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唉哟,太多了,太多了,”渔民有些不好意思,但笑容还是浮现了起来,“你给我一块就行了。”
“给你就拿着吧,大叔,”扶郎笑道,“你把我送到前面陆地上吧。”
“好,好,好。”渔民收下了银块,把船撑到了岸边,“小哥,前面就是起义军的地盘了,你小心些,那些起义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好汉,别被他们抓住了。”
“多谢大叔。”扶郎笑笑,渔夫不知道的是,她正想被他们抓住。
扶郎脚下是良项郡五大盆地北起第一个,同州盆地。同州城位于盆地中央。扶郎穿过一片小树林,远远的,又是一片小树林,两者之间,是开阔的大地,久居人烟稠密、建筑林立的京城,这空阔寂寥之地令扶郎只觉得神清气爽,如果不是前途未知,心中有些忧虑,她简直要唱起来了。
远远的有些农夫在田中耕种,农田后面炊烟袅袅,好一派田园风光,渔夫把良项郡说得好像刀山火海一般,现在看来,是夸大其词了,老百姓依然过着一样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吴胜的起义而改变什么。
走了一个时辰,扶郎只觉得心慌气短,脚涨得疼,她掏出一块手绢,放到路边,坐了下来,揉着自己的脚后跟。
一阵马蹄声传来,骑师穿着奇怪的黄色兵服,左右衣襟上写着亡苦两字,领头的那人骑到她身边,突然勒住了马缰,打量着扶郎。
“你们走你们的,看我做什么?”扶郎不悦地说。
“小子,看你衣着打扮,不是这里的人,”骑兵头领用鞭子指着扶郎,傲慢地说,“你莫不是大可国的探子?”
“大可国的探子?”扶郎笑道,“你们又是哪国人?”
“我们是亡苦国人!”
“是!”
“不错!”
“亡苦国!呵呵,什么时候有了个亡苦国,”扶郎站了起来,怒斥道,“这是孙家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也是大可国,你们也是大可国人,懂吗?”
“哟呵!”头领道,“小子,敢到亡苦国良项郡叫板,有种!兄弟们,把他给我五马分尸!”
作者按:任何一个好的政策,其初衷一定是好的,制定者也是很真诚的,但在一层层的执行环节中,它会变化得谁都认不出来。一句话经过三人传递以后就面目全非,但如果有一个正直勇敢的人在一边看着,实时地纠正他们,那句话就能准确地传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