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和我在一起,没人杀得了你。”
“是很多人,要杀我。”
“哦?”空羽情一愣,“为什么?”
雪女考虑了一下,“你是,大可国人,告诉你吧,是国王,杀我。”
“国王?”空羽情有些惊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父亲,国王,兄弟。”
“你是郡主?”空羽情看向了雪女的短剑,他早想到拥有这样短剑的不会是普通人,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一位郡主。如此一来,事情就容易理解了,国王和雪女的父亲因为权利之争兄弟阋墙,雪女一家逃亡,既然现在就雪女一个人,她的亲人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了。
“郡主?”雪女想了一下,明白了这个词语的意思,“是的,我是郡主。”
“一个被追杀的郡主。”
雪女黯然点头。
“被国王追杀,有趣,”空羽情笑道,“就让我见识见识雪之国杀手的厉害吧。”
他朝前走去,雪女犹疑地看着他,空羽情自然而然地朝前走着,连头都没有回,好像往日里出去寻找食物一般,雪女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短剑,追了上去。
雪女脚程慢,足足用了七日,他们才走出了雪怪区,从这里朝西走,时不时的就能碰到雨之国人了,雪女明显紧张了许多,不过雪之国领域长达万里,居民主要住在宫殿山方圆三千里,其他地方只有些游猎户,散布在广大的雪地上,碰到一个的几率本来就很小,在靠近这雪怪区的地方,那更是想见个人都难了。
在这陌生的雪国,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连身边的女人都是新鲜的,两人很可能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却感到十分充实、愉悦。空羽情走着走着,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我就是万物,万物就是我,此刻无我,没有中心,也就没有了隔阂,没有了矛盾,一切都那么纯粹,那么自由,这是一种纯粹的自由,是靠冥思苦想得不到的自由,只有放空自己,才能一窥壶中的奥妙。空羽情隐隐觉得,自己更加通透了,剑法也突破了某个瓶颈。
一路上,空羽情边教雪女剑法,边赏玩打猎,倒也觉得颇有趣味。忽一日,他们看到远处飘起了浓密的黑烟,雪女慌忙拉住了空羽情,此时她的大可国话说得已经很好了。
“那么浓的烟,前面一定有浮屋,我们绕过去吧。”雪女道。
“浮屋,就是那种漂在化雪之湖上的房子,有趣。”空羽情道,“那里一定有酒吧?”
雪女摇摇头,空羽情提到了“有趣”,又提到了“酒”,雪女知道自己怎么劝也劝不过来了。好在这偏远之地的浮屋,应该没人会认识她吧。
“那好吧,我们去看看,”雪女道,“不过到了那里,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我说危险,咱们就赶快走。”
“好。”空羽情敷衍道。
作者按:从王族变成一个普通人,变成一个逃犯,人生变化之大,也不过如此。末代皇帝溥仪做过皇帝,作为寓公,做过伪帝,做过犯人,做过政协委员,当他听故宫博物院讲解员讲解他的故家时,其感概常人难知。每个人一出生就被安排在不同的小船上,然后被推到河流湖海中,随着波涛起伏起舞,坐在小船上的人看大船,风平浪静处围观惊涛骇浪点,很多人被划成了看客,去看那些被择出来的表演者。我们的生活太单调了,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别人的生活越波折——最好是被动波折——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