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吴胜厉声喝道,“你怎么能和安兄弟如此说话?”
“我这个人不会拐弯抹角,怎么想就怎么说!”陈广一拍桌子,很多人发出了附和的低语声,安世怀的脸色发白,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而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吴胜沉吟着,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宰相刘平清了清喉咙,“大家稍安勿躁,其实,安兄弟说的有道理,但这事儿未必不能调和。”
“哦,刘兄弟请说。”吴胜道。
“安兄弟有一点说得非常好,如果大可国真的被不管哪方的怪物灭掉了,或者我们被奴役了,那么我们的努力也就没了任何意义——那时候天下是姓孙,还是姓吴,自然也没了什么意义。但是,我们为什么把事情推到那种地步呢?”
刘平微笑着喝了一口茶,等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了他身上,才继续说道。
“就目前看来,五国之间是均势,而且大可国还占据人数优势,这也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通过消耗战令大可国元气大伤,然后我们一举拿下他们,改天换地。假如事情真的像安兄弟说的,大可国处于绝对的劣势了,我们自然要出手相帮。”
刘平顿了一下,安世怀脸上出现了喜色,陈广冷笑着,吴胜依然不动声色,大家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我们不会以大可国后备军的方式出现,而是要作为割据势力,和大可国分庭抗礼,共同迎战,在取得胜利那一天,我们再和大可国算总账,但我相信,胜利终将是我们的。不知道这么说,安兄弟可满意?”
“刘宰相所说,正是我想的,”安世怀心结解开,话语中顿时带上了歉意,“刚才兄弟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阵发难,在这里向各位道歉了。”
“何至于此。”
吴胜笑了。
“安兄弟是举人出身,忧国忧民,心思细密,和我们这些大老粗自然不同。不过咱们都是兄弟,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的,从根本上都是一样的。在这个基础上,有什么意见,不妨都提出来,只要大家平心静气地加以沟通,一切不快都能迎刃而解,如果藏在心底,反而会憋出毛病来。今天安兄弟为大家做了最好的表率。来,大家都举杯,敬安兄弟一杯。”
安世怀急忙站了起来,连说不敢,陈广脸色还有些难看,吴胜给了他个眼神,陈广站了起来,“安兄弟,我老陈是个粗人,说话不好听,你见谅,就当我刚才放狗屁了吧。我敬你一杯。”
大家都笑了,安世怀笑着大口饮尽了杯中酒。
“不过,这个时机也不能错过,”吴胜道,“我们可以开始行动了,就从那些没有战争和没有被调兵的郡开始,是时候拥有几个真正的山头了。”
凉水郡、九盘郡、苏阳郡、少京郡、九盘郡的头领纷纷答应,大家情绪又高涨起来。
“老爷,郡主来了。”一个丫鬟走了进来,禀道。
“大哥,郡主现在是一天都离不开你了。”陈广粗鲁地笑着,做了一个不雅的手势,众人哄然大笑。
“那兄弟我就去迎接郡主的大驾了,兄弟们,你们喝着,继续商议。”大家都站了起来,吴胜点头致意,走了出去。
郡主在桑园等着,只是听脚步声,她就知道吴胜来了。
“以前,禁宫中也有一座桑园,”郡主扭回头,笑着看向吴胜,“每到春天,皇后就会去桑园喂养蚕宝宝,以示鼓励蚕桑之意。”
“你养过蚕吗?”吴胜走到了郡主身边。
“养过,最后还结了茧子,我让人拿去处理了,但缫的丝只够织个帕子。”
“马上就到养春蚕的时节了,郡主如果不嫌弃,可以来我的桑园养,我保证最后出来的丝,能够为郡主做一袭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