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变化的气压反而使沙场旁边的篝火熄灭了,但它们照样逃脱不了被烧尽的命运。
惊叫声和哭喊声在火焰的噼啪声中听起来格外凄惨,人们蜂拥着朝大门跑去,由于比赛还没结束,大门依然紧闭着,站在入口走廊呆看天空的门卫王叔被突然涌来的人群一挤,倒在地上。
无数只脚从他身体上踏过,刚开始,他还挣扎了几下,很快的,他手中的旱烟烟枪掉到了地上,再无声息,没多久,那个竹子做的旱烟杆也化为齑粉。
鼎阳馆是一个累土叠砖造起的巨大建筑,木质建构很少,除了观众席顶部巨大的竹质遮雨板,就剩下椅子和队员通道外面的木门,以及场内的一些木质标识牌(在沙场旁边,每隔十步有一个,标识距离,铜虎后面的木质掩体上也标有距离,还有沙场的教练区、场馆出入口等重要场所也有标识)。
巨型火圈烧毁竹顶棚,断折的竹板纷纷坠落观众席时,是场馆最混乱的时候,但十万个座椅一同着火,却是伤亡急剧上升时期,很多观众为了逃命,把倒在通道上燃烧着的椅子踢到了下一层,直接砸倒了很多人,引燃了更多的人。
很多观众边跑边脱去着火的衣服,但是裸露的身体很快被烧出了燎泡,女观众的长发被火引燃,焦味弥漫,满头秀发尽失,头皮也被烧得发黑,惨叫声响彻鼎阳馆。
但是所有这些都不及踩踏、推挤到下层看台导致的伤亡严重,逃生的本能使人人都变成了毫无理性的野兽,疯狂地朝那小小的出口涌去。
“你们掩护王爷走队员通道,快些离开这里!”翁守仁开始当仁不让地发布命令,昊邦想要为武威王开路,武威王制止了他,“你去保护我二哥,六哥,你随我走。”翁守仁看向孔峰,“你护送龙阳王。小白,你们也走!”
孔峰连踢带推扫开了在他们前面燃着的几排椅子,几人护送着王爷朝队员通道走去,几十个羽林军跟在后面,他们这一行人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挡者披靡,如同刀锋破开流水,迅速地朝队员通道靠近。
“布诗,盛颜,你送鲁旦和依依离开,我留这里陪着爷爷。”
“不,我不走。”鲁旦毅然说道,“我留在这里有用。”
“连这个酸诗人都不走,我更不会走了。”布诗的手握住了他的薄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对空中那个怪物做什么。
但逃跑,从来不是他的风格。
不管对手是谁。
翁守仁看到几个年轻人如此,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再劝,他拔出了重刀,双手把持,黑色的毛皮大氅左右摆动着,如同一个战神。
“喝!怪物,敢否与我一战!”
银色巨人欣赏着人类的奔走、惨叫,他看到了那几个人类贵族的逃离,正准备补上一刀,突然听到了那一声大喝,巨人看向那个老迈的人类,正是那人第一个反抗自己。
现在,在他施展了如此神威之后,这个生物还敢挑战自己。现在,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巨人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