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田宁的这两行行楷,可真不是几年功夫能够练出来的。
这两个少年的身份,哪会一般!
无染这愚徒,怎么也没有早些对我讲清楚。
也罢,自己刚才不也是没有看出来这两位少年的不凡,又怎能怪无染呢。
想到这里,住持的老脸还是有了一些微红,太大意了,不应该啊。
住持看到还在站着的田宁和霓罗,猛然醒转,把自己的主座位置让了出来,满脸堆笑,“施主,请上座。”
发觉无染小和尚也还是愣在那里吃惊呢,赶紧又吩咐了,“快,上好茶。”
田宁一脸还是云淡风轻,可这霓罗的俏脸儿可是红润不少。
田宁这手揶揄,还有老和尚这般表现,可是把她给逗得差一点就憋不住大笑起来。
田宁和霓罗也没有客气,在上座坐了下来。
住持还是站着,此时恭敬地双掌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贫僧谢过二位施主对我佛的供奉。”
“住持师父,不必在意,坐。”田宁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住持这才也是坐了下来,但他一转念,对田宁问到,“田宁施主,你的行楷行云流水,洒脱飘逸,不知,能否为小寺写几个字,也好给贫僧留作以后欣赏。”
田宁微微一笑,看来这位住持也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想了想,说到,“就怕写了让住持不喜啊。“
住持急忙说到,“哪里,哪里,田宁施主如果能留下墨迹,贫僧定感恩不尽。“
住持刚才的怠慢,其实田宁也无所谓了;但是今天他带着霓罗一起来的,霓罗也一并受到了怠慢,田宁的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不快。
想了想,拿起了住持给准备的纸笔,片刻挥洒,就凑成了一首打油诗。
“坐,请坐,请上座,
红尘万种皆勘破;
茶,上茶,上好茶,
我心向月任蹉跎。“
住持读了田宁的小诗,老脸不禁红了又红。
田宁虽然暗讽了住持刚才的所为,但同时表明了自己根本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的胸怀,两相比较,住持这把年纪真的是活在了狗身上了。
“田宁施主,多谢赐字。“赶紧收了起来,让无染小和尚拿到了里屋。
接着,住持咳咳了两声,咬了咬牙,又是说了一句,“请二位施主对贫僧的怠慢原谅则个。”
田宁也没有太在意,反而是提起了呼雷山庄的事。
“住持师父,我们呼雷山庄前一段时间只是修建了一部分,现在正在开始扩建。
前几日,我把河南岸还有北岸的一些土地,还有这双头山的西山的山地,也都买了下来。“
住持一听,阿弥陀佛,这少年到底是什么背景啊,竟然一口气买下了如此多的土地。
“田宁施主真是大手笔啊。
这双头山,还有山下的这条河,河里的呼雷温泉,河边的土地,都是一片福地啊。
这也是当年我的师爷把六度寺建在这里的原因。
田宁施主好眼光!“住持恭维地说到。
“多谢住持师父美言。”田宁说到,“不过,我们很是希望没有打扰到住持师父还有无染师父的清修啊。”
“田宁施主过虑了。”住持赶紧说到,“这山下的土地,还有西山,也都属于各村的无主之地。
现在田宁施主能够用起来,为民造福,这是幸事一件啊!
我们师徒二人平日也就是在这东山头的寺里打坐念经,这么多年来的确是清净,但现在有你们做邻居,却也是更接近了烟火。“
这住持师父转过了心思,其实还是很善解人意,说的话儿也是顺耳了不少。
田宁听到这住持现在说话恭敬有加,看他应该也是心善之人,特别是看得出来他对无染小和尚要求甚为严格,但照顾地也很尽心,心想他能够几十年坚持在这山顶小寺参禅礼佛,也是不容易了,所以就多了一些谈兴。
“住持师父能有此见解,甚是难得啊。“田宁思索了一下,开口说到,“世人皆说参禅礼佛必须要在清净之地,不食人间烟火,在我看来,这是大谬啊。“
“哦?田宁施主此言颇有新意,贫僧愿闻其详。“住持也是虚心地问到。
“这整个大千世界,无非就是我佛所讲的一个字,相。
凡夫俗子,哪里有诸佛的慧眼,他们所见无外乎都是万物的表象。
有一句话,说的是那些觉得对红尘俗世看透了的人,会隐退起来,修身养性。
这隐退之人,又分小隐、中隐和大隐。“田宁说到。
“嗯,贫僧也是了解这种说法的。“住持附和着说到。
“其实么,我的理解,应该还加上一隐,叫死隐。“田宁说到。
“田宁施主对这死隐和其他三种隐退,又有着怎样不同的理解呢?“住持常年在这山野小寺呆着,今天有田宁陪着谈论起隐退于红尘俗世的话题,自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