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接着说……”
“以我对华夏不同教派理念的理解么,这盲人走夜路打灯笼,如果他是怕别的人看不清路,这是儒家的思想;如果他是怕别人撞到他,这是墨家的思想;如果他认为黑夜出门就必须打灯笼,这是法家的思想;如果他认为想打就打顺其自然,这是道家的思想;如果他想借此举开示众生,这是佛家的思想……”
田宁越说,思路越是清晰了,而东郭先生在一旁,眼里一片震惊和激动。
“……如果他是真瞎,却打着灯笼告诉不瞎的人怎么走,那是愚民邪教的思想;而如果他明明看得见却装瞎,这,只能是历朝历代的当政者之思想。”
田宁一口气说完了,看到东郭先生,又变成了一尊石像。
半晌,东郭先生回过神儿来,取过纸笔,时而锁眉思考,时而奋笔疾书,哪里还记得旁边的田宁。
田宁见状,静静地品了一会儿那杯雨前。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地退出了东郭先生的书房。
这时,田宁听到了教室里传来了霓罗的声音,悦耳中已经透着一丝威严了。
“嗯,很好,你们现在就知道了,为什么东风遍地桃花开,要比东风吹来桃花开,更为朗朗上口。
那么现在你们听一下这两句呢?
西山风来吹孤楼,和西山雨至荡孤楼,哪一句的平仄更顿挫有致呢?“
稍等了一会儿,霓罗接着开口,“踏赞同学,你来回答。”
“是西山雨至荡孤楼更好。”
“踏赞同学,有没有感觉到你的回答里还少了什么吗?”
片刻的宁静之后,霓罗的声音里又多了几丝威严。
“你少了对先生的尊称,踏赞同学!来,重新再回答一遍!”霓罗的声音充满着不容置疑。
“……嗯,是西山雨至荡孤楼更好,……先生。”
“踏赞同学,你今天早晨吃的饭是喂了街上的大黄狗了吗?我怎么听不见啊?!”
“是西山雨至荡孤楼更好,先生!”听得到踏赞很努力地大声又回答了一遍。
站在拐角的田宁赶紧憋住笑,等了一会儿,才走了出来。
霓罗一见田宁转了出来,脸上一丝慌乱一闪,但依然撑着那份威严。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下次,我再给你们讲一下,诗词里的韵脚的妙处。
现在,大家可以出去休息一下了。“
再看满教室大大小小的学生,看着霓罗的眼神里,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当然,还有一丝畏惧。
田宁叫踏赞过来,告诉踏赞说他要和霓罗先离开了,过后踏赞给东郭先生说一声就可以了。
霓罗看着踏赞,依然是一副先生对学生的威严。
直到田宁带着霓罗转过了外面的墙角,霓罗猛地挽起田宁的胳膊,一跳老高。
“呕,呕,我可以做先生喽!我可以做先生喽!”
“田宁,你刚才没有看到,就连踏赞都怕我呢,他们没有一个敢不听话的,你知道吗……”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霓罗在田宁身边一边又蹦又跳,一边兴奋地叨叨着。
田宁看着听着,本来也不好扫了她的兴,这霓罗还就没完没了,禁不住说了一句……
“你一个小龙女随便发个威,还别说这几个孩子呢,恐怕整个曼格庄都要抖几抖吧?至于让几个孩子把你激动成这样吗?“
“呸!你个傻儿!那能一样吗?
我发威,那是让人家怕我;我给他们讲诗词,你没看到吗?他们是敬我,是因为我讲的诗词敬我!傻儿,你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骂完又是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田宁觉得自己的左胳膊都要被霓罗晃脱了臼。
一会儿,来到了街上,路过马长仁老板的药铺,想着带霓罗去看一下。
走进药铺,却是见到几个汉子神色惊慌地坐在一旁。
“小二哥,近来可好啊?”
“田宁啊,还好,还好。”
“小二哥,马老板今天在忙呢?”
小二这时把田宁向旁边拉了拉,低声说,“马老板正在隔壁医馆忙呢,今天一大早,这几个汉子送来了两位中毒的人,马老板试了各种驱毒解毒的手段,没见一丝好转,这会儿眼看着……”
田宁一凝,刚准备告辞回家,转念一想,马老板和小二对自己一直还算不错,以后可能也要经常打交道,要不……
“小二哥,我在山里采药,经常为一些被虫叮蛇咬的人解毒,如果马老板不介意,要不我帮助看一眼?”
小二一听,赶紧说好,转身去了隔壁医馆。
转头就已经跑回来了,“田宁,跟我来,马老板教我马上带你去看一下。“
田宁和霓罗跟着小二快步来到隔壁医馆。
这马老板既是郎中,坐医自己的医馆,也开着这家药铺,进出一些药品,医馆和药铺连在一起,倒也方便。
来到医馆一看,马老板头上层层密汗,正一筹莫展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两个汉子。
田宁刚一搭眼,“咝“地吸了一口凉气,旁边的霓罗也一把握紧了田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