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爷脸上有些挂不住,却还是谢过陈夫人,匆匆离开衙门,想着十王妃定是回了冯相府,也跟着过去。
冯相正在府中饮茶,这些日子过得还算悠闲,可悠闲的日子过了没几日烦心事儿又来了,前些时候他为了和摄政王与洪太师做对,暗中派人抢收了不少甜高粱和甜菜,也跟着建了不少的制糖工坊,都是按着洪太师建的那些制糖工坊一样建的,连用的工匠都有一些是从洪太师那边重金挖来的。
可洪太师管着的制糖工坊自从收购了甜高粱和甜菜,就开始哗哗地往外出雪一样的糖,可他这边建的制糖工坊呢?糖是出来了,却不是雪一样白的,而是黑红黑红的,还带着糊味儿,开始的时候工坊里的人还以为是熬糖的时候熬糊了,可多熬了几次发现,无论怎么小心,熬出的糖也只是颜色深些浅些的差别。
直到他们在外面看到有卖这种黑红色的糖之后,才明白,不是他们熬的方法不对,更不是不小心,而是人家洪太师那边还留着后手。
糖不白,自然就卖不到太高的价,更何况那边这种黑红糖的价钱不足白糖的一半儿,虽说也有得赚,但相比之下,人家也有,他这边的就有些卖不动了。
冯相倒是想把制糖工坊送给别人打理,可没熬出糖时很多人争得头破血流,如今制出的糖和预想的不一样,那些原本争着抢着要管理制糖工坊的人都不干了,都怕惹祸上身。
冯相无奈,又不能把制糖工坊给关了,只能每天唉声叹气地不好过,连昨晚十王妃那么晚回来他都没心思去管了,和不和离都是他们的事儿,不和离,那个女婿的心也不向着他。
昨夜冯相一夜没睡好,早上起来后又开始犯愁,想着实在不成就去找云珞,多说说好话,让他把制糖工坊接手过去吧,少赔点总比都赔了强,还有收购来的大批甜高粱和甜菜,再不制成糖他都怕烂掉了。
而北陵二皇子那边也催得紧,当初眼看从云珞那里得不到白糖,他稍稍提了一嘴,北陵二皇子就乐颠颠地愿意从他这里买糖,如今他这边做出的都是黑红色的糖,北陵二皇子已经不乐意了,再做不出白糖来,北陵二皇子那里也不好交待啊。
冯相正犯着愁,下人来报,“回相爷,十王爷在门外要见十王妃。”
冯相气不打不处来,“你问他是不是男人?当初冲进相府指着鼻子骂我的本事哪儿去了?”
下人不敢再问冯相,可也不敢这么回十王爷,到府门外时,看到眼巴巴望着相府大门的十王爷叹道:“王爷,有句话吧,本不该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说,可是您以为就这么守着就能把我们家小姐守到回心转意?”
十王爷看着下人一脸茫然,下人又叹:“就是奴才这些做下人的都知道,好女怕缠郎,您这得缠上去啊,只在府门前守着,就是变成望妻石,我们家小姐也看不到不是?您当初看不惯我们家相爷时的血性都哪儿去了?”
十王爷茅塞顿开,对着下人一揖到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说完,便朝着相府冲了进去,下人心说:夸几句好话有啥用?王爷您倒是来点儿实际的啊?蚊子再小也是肉,您赏个一两银子咱也不嫌少不是?
见十王爷往里冲,下人拦在前面,大声喊:“王爷,您可不能硬往里闯不是?好歹咱这也是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