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冷静下来,他知道云珞不是那种人,刘双喜也不会为了私心让彩月放弃唾手可得的尊荣与幸福,那么……就是彩月不想和他走了?
杜乐生问:“彩月,听云珞说,你不愿同我回京?我能问为何吗?”
彩月听到杜乐生的声音就是一哆嗦,紧张的手和腿一起抖,最后还是在自己的大腿外侧用力掐了一把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掐得狠了真疼,彩月忍不住想要咧嘴,可想到面前和蔼可亲地看着自己的是杜乐生,那个一直让她仰视的男人,彩月硬是把要咧起的嘴角摆正了。
但咧了一半硬生生被摆正,脸上的表情不免扭曲,看得杜乐生的心跟着颤了几颤,不知彩月这表情是何意,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彩月这两年又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刚刚百里杨‘依依不舍’的模样,就是此时也在不远处翘着脚观望,杜乐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看向百里杨的眼神不免就有些寒意,明明是闷热的夏夜,看别人好戏的百里杨愣是打个寒颤,不知为何杜乐生和彩月说了两句话就瞪自己,难道彩月刚刚说了他什么坏话?
彩月没有抬头,没看到杜乐生瞪百里杨那一眼,来之前她就想好要和杜乐生说什么,可一紧张就差点说不出口,但杜乐生已经问了,彩月就将自己想了一下午的话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
也要得益于她在刘府做丫鬟那些年,虽然她脑子不如彩云灵活,嘴皮子倒也不笨,都准备了一下午,说起来都不带结巴的,彩月道:“皇上,您看啊,我们这身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当初您还是教书先生时,我都觉着自己配不上您,如何今你一下子就成皇上了,我就一做饭的丫鬟,哪还敢想着和您能凑成一对儿?”
杜乐生沉着脸,“是朕相中了你,身份不算,何况你如今已是定北王义妹,身份上并不比别人差。”
彩月摇头,“皇上您咋不懂呢?我说的不是出身,而是……您看啊,您宫里的皇后啊、妃子啊,都是出身高贵的官家小姐,哪个不是自小就学着琴棋书画?您与她们在一起赏个月都能又是吟诗又是弹琴,您和我在一起呢?赏个月我脑子里想的不是月饼就是汤圆,这多煞风景?”
杜乐生脑子里就不由得出现彩月说的那一幕,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还真像块冰皮月饼,可他也没说他非要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才女?整天坐在一起不是想着赋诗就是想着写文章多累啊?
彩月见杜乐生像是在认真思考,又道:“还有皇上啊,我常听人说啥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皇宫了?还有那些后宅子的女人斗来斗去多吓人啊,当初我在梅西镇刘府做丫鬟时,老爷家里就一位夫人几个小妾就斗得你死我活,小姐和四喜少爷的亲娘不都被害死了吗?就我这一根筋的脑袋,真进了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杜乐生知道彩月说的是实话,这丫头还真不适合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可就这么放手就要错过一辈子,心里不免不甘,想着如今他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杜乐生认真地道:“朕会护着你!”
彩月抿着嘴,看着杜乐生不说话,看得杜乐生一阵心虚,虽然他向彩月保证了,可到底护不护得住他心里也不确定,皇宫中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谁还能保证不打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