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宇进来之后,却并没有来为难她,而是看着想要打慕轻舞的那位债主</p>
“白,白管事,我,我也是急……”</p>
这人面对白管事显得非常惊恐,甚至额头都开始渗出冷汗</p>
白管事紧盯着那人,没有张口,相当厚重低沉的声音却传了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你们要债无可厚非,但也不能无视法规,更不应该如此欺辱两个孩子……快滚吧,接下来商会要对这内部的事情进行裁处,你们该得的银两一分都不会少!”</p>
“呃,是,是,我们这就走!”</p>
几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里,看着这个身形广阔厚重的人,慕轻舞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听父亲闲聊说过的一句话:“那白管事真是不得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时他就是这般模样,至今却依然毫无变化!”</p>
他没有先开口,慕轻舞的话也没有敢先说出口,不知为何,这白无宇管事虽然看起来是为她们解了一时危难,但是她却有种无法言喻的奇异感觉,这个人并非是怜悯于她们姐弟,而是一个契合在法规与制度里的齿轮,恐怕接下来自己所面对的,绝非转机</p>
沉默了一会,他说话了:“明日上午,在商会大厅进行此事的裁处,务必到场……”</p>
他离开了,这白无宇什么时候走的,慕轻舞都没有察觉</p>
他们并没有对慕轻舞姐弟采取任何的限制措施,因为他们知道,想要逃走,那就只能逃进荒野里,但是没人会这么想,没人会愿意这么做</p>
这一夜的忐忑不安,慕轻舞独自来到了商会的所在地,她不能带着弟弟来,今天所面临的裁处,绝非是什么能够淡然面对的事情,而她心里对裁处的结果也有了大概的了解</p>
她们是巨商白姓名下商人的家属,若是寻常人,就没有什么裁处,而是早已被做出了处置</p>
大厅里站了数人,他们是慕家的债主,而在大厅的正前方是办事的长桌,长桌后面坐了三人</p>
只有最中间的白无宇是慕轻舞见过的,另外两位是一老一少,那老人眯着眼正在看着一张单子,应该是关于商会的事情</p>
另一侧的是一位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他一头灰色短发,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巨大疤痕,此时他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息,而他的身后角落处靠着一把相当巨大的大刀,大刀表面凹凸不平,甚至有许多凸起的尖利特疙瘩</p>
此时慕轻舞进来了,众债主看着这位年幼的少女,顿时纷纷摇头叹气,想来是觉得自己的银两可能得很久才能拿回来</p>
前面将要进行裁处的三人,似乎只有白管事负责此事,那老人看着手中的单子,不时皱起眉头,或者叹气摇头,同时用笔在上面划,写着什么</p>
那年轻人只是闭目养神,但是慕轻舞看着他的时候,却感觉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她算是修炼者了,但是也仅仅是初级后期罢了,若非父亲在世时,总是叮嘱她要兼顾修炼,可能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她根本不会有半点修为</p>
此时看到慕轻舞进来,白无宇说起来话来,但是依旧看不到他张嘴:“事情经过,你们都清楚了吗?还需要我进行说明吗?”</p>
众债主纷纷摇头:“她父亲为了在商队中进行大量投入,因而问我们借了银子,字据都是一清二楚,如今我们不想再要什么分红利息,只希望她能够将我们借出的本金还来就好!”</p>
等众人说完,白无宇看着慕轻舞:“他们说的可是事实?你看看借据的字迹是否符合?”</p>
慕轻舞摇了摇头:“不用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我父亲在生前确实问他们借过银两,我都知道,但是我请求各位,我们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如今只剩我们姐弟二人,银两我们一定会还,只求不要分开我们!”</p>
众人看着孤零零的少女,却都默不作声,只是看着前面的白管事,等待裁处</p>
“看来你清楚会是什么结果了?”</p>
白无宇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得有些意外,他用手招了招,债主们纷纷把字据呈现了过去</p>
“既然这些字据不假,而你也没有意议,那作为商会管事……”</p>
“慕家大女儿将承担起今后债务的责任,而她们的房屋以及一切所有物都将用于抵押欠债,现在,在城内没有定居点的慕轻舞将自动被驱逐成为流浪者!”</p>
听到这,慕轻舞几乎瘫倒在地,而旁边的众债主更加惊讶:“这,这怎么行,她成了被驱逐的流浪者,谁能保证她一定会担负还债的责任?!”</p>
但是裁处还没有完:“而慕家的小儿子将留在城内,由商会照看,同时为债务而提供相应的劳动……”</p>
听到这话,众债主才安静了下来</p>
裁处到此为止,流浪者慕轻舞没有支付滞留城市的财物,限令今日入夜之前离开辉夜城,否则将强制驱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