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奉天之事,德伦难辞其咎。”德伦禁不住流下泪水,他用手绢擦试泪水后说“如今事已至此,还是想想后事怎么办吧,我爹爹嘱咐一定要办好奉天的后事。”
“德伦啊,老太爷的好意,蒋家心领了。就我们蒋家而言,在寿阳已经六代,在我这辈竟然断了根,实在是太悲惨了。人生莫过于中年丧子。”蒋老爷流着泪说,“奉天死了不要紧,但一定要有个缘由,不能有损蒋家的声誉啊。”
“赵家明白,请放心,官府这里我们会沟通好的,不出意外,勘查结论不几日就会出来,误食中毒是不会错的。办理后事时,一切所需赵家负责。”德伦尽量想让蒋老爷放心。
“丧事用度,蒋家不用赵家操心。”蒋老爷的话很明白,不能让别人看不起。
德伦明白了蒋家的意思,不好再说,便告辞回府。
德伦将尸亲的想法告诉大成后,大成沉默了。按理说,德伦此行还是有收获的,也搞清了两家的想法。可是,官府竟然还是没有通知下葬,从刘师爷的口中得知,勘查和讯问结果,必须得到尸新认可无异议,方能结案。李家收了银子,但并不满意;蒋家不要丧葬费用,可能另有所图。看来,这件事情还需跟郑安大人沟通,让官府早做决断。蓦然间,赵大成想起了前日去衙门,郑安说要跟兰馨切磋书法,可是自己竟然忘记了。可见,郑安大人确实有心思,他的目标是兰馨,这让他非常为难。可是郑安已经有妻室,让一个待闺女子跟他交往,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赵德伦觉得现在必须找郑安大人商量,再使些银子去,让他尽快结案。见到大哥犹豫,以为他是舍不得银子。
“暂时没有用的,不在于使多少银子。”大成摇摇头说,沉吟片刻,拍拍三弟的肩膀说道:“此事复杂。”
“哥,是不是另有隐情?你说呀?”德伦听出的大哥的弦外之音。
大成摇摇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早,赵家祠堂里祖宗牌位前点着数柱香,赵大成跪在地上别无他人。赵大成磕完头,对着牌位说:“赵家出了事,这一切都是我长子之错,是我这个长子没有尽到责任,我赵大成愧对祖上了。娘啊,爹身体不好,我不能告诉他,只能在这里向您赔罪了,是我这个长子没有当好啊,请祖上宽恕。”
说罢大成磕头。祠堂门慢慢被推开,木门轴的发出的吱响声在宽大的祠堂里回响。赵崇武进来,走到大成背后。赵大成已经满面是泪。
赵崇武神情非常沮丧:“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赵崇武,你还不跪下请祖宗饶恕?”
赵崇武吃了一惊。自从阿根被元通道长留下之后,他就知道事情会暴露。可他并不怕,他知道自己的大哥,视赵家荣誉之上,不会让真相公布的,他一定会隐瞒处置的。此事既然大哥说话了,他索性就跪下承认了:“对不起,大哥。是我的不是,本来我也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算了,这胡杏花跟我好,可她又搞上表侄了,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再说,李家财、铁柱的嘴巴越来越臭,蒋奉天欺人太甚,变本加厉,我是为了赵家的名誉才这样做的。大哥,事已经到此,你说该怎么办吧。”
赵大成转过身望着崇武:“杀了人你说怎么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吧。告诉你赵崇武,罪恶是跑不了的,除非你不去做。你就等着被人砍头,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的。”
“大哥,是二弟错了,你看在同胞兄弟的份上,你要救救我啊,你不能不管啊。否则,赵家就会全完蛋,大哥!”
“我救不了你。”
“不就死几个人嘛,大哥不说这事没人知道,我们可以有办法的,爹也不是说了吗,让我们花钱消灾。我就不相信,我那里还能凑些银子,凭我们赵家在寿阳的威望我们可以做到的。”
大成痛苦地摇着头:“天啊,这究竟是作了什么孽啊!”
突然,崇武觉得身后一阵风袭来,他下意识躲避时,已经来不及了,直觉得后脑被人重重一击,崇武被打倒在香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