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p>

“去吧。”</p>

碧荷跌跌撞撞的走出内室，迎面对上松柳担忧的双眼。</p>

“无事，只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莺莺人呢？”</p>

“我未敢让人来松涛苑，只打发她在竹林那儿守着。”</p>

“你伺候着娘子用膳，我去去就回。”</p>

松柳看向碧荷的背影，眼中的担忧不减。她在原地站了会儿，小心的掀开帘子走进内室。</p>

小厨房的一角，仙果轻轻压上门，只露了一条缝隙，慢慢转身。</p>

“这屋里是有些闷。”胡姑姑敲了敲肩颈，“得让人把窗户修一修，不然这屋里热气上来，什么都看不清。”</p>

仙果无意识的嗯了声，手指抠着裙摆，眼中满是犹豫。</p>

碧荷和莺莺交谈后，很快便又回来。片刻后，又离去。</p>

她再回来时，径自朝小厨房走去。</p>

“可是娘子有什么要求。”胡姑姑忙起身。</p>

碧荷笑笑，“娘子今日的胃口还不错，尤其是那道枣泥山药糕，喜欢的不得了。胡姑姑手巧，那花样做的可真是好，谁看了想要尝一尝哩。我是有些话要和仙果说。”</p>

她看向仙果，招招手：“来，随我说说话去。”</p>

仙果不知所措，她看了胡姑姑一眼，只得到一个冷漠的眼神。</p>

心里咯噔一声，她拎着裙摆起身，心里一阵狂跳。</p>

完了，是不是她们发现什么了。</p>

初春的建康，还是有几分严寒。</p>

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的黑下来，可冷风一点点的戳着露在外面的肌肤。</p>

仙果心中有事，竟是完全没有感受到这种冷意。</p>

“你来松涛苑也有些日子，可还习惯。”</p>

碧荷语气温和，未曾发怒。可越是这样，仙果的心里就越是不安。</p>

“习惯的。胡姑姑很照顾我，大家都很好，我在这里做活很……很……”她咬着唇，不知该说什么。</p>

碧荷也不怪，又问：“家里人都安排妥了？”</p>

“都好着，已经在城里租了房子。阿爹也找了营生做，阿娘也可以打零工。”</p>

“挺好的。一家人远离家乡，能安顿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你为何会进绥安伯府来，是别人让你来，还是你自己想来。”</p>

仙果搓搓手，小声说：“阿爹就一个人，阿娘身体又不好，我还有个妹妹，留在家里只能浪费钱。我要是出来赚钱，可以贴补家用，阿爹和阿娘也能再生个弟弟。”</p>

“倒是个孝顺的。”碧荷叹了口气，感叹道：“世道如此，尤其对女子艰辛。”</p>

仙果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只抿着嘴角。</p>

“既然娘子也不曾苛待你，你又为何偏要有二心呢？”</p>

碧荷的脸上仍旧在笑，可出口的话却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向仙果的心房。</p>

她手指颤颤，强自镇定的说：“碧荷姐姐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