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与信说(1 / 2)

才入夏,客店外种了不少西府海棠。这会子风一刮,幽幽清香顺着窗缝就溜了进来,在屋子里四处飘散弥漫,若有似无的含着几分幽怨。</p>

男子手中握着一封书信,在灯下细细览阅。</p>

他的神情未变,仍是一派清朗,可熟识他的人都注意到他的神色冷漠,分明是怒了。</p>

哗啦——</p>

薄薄的信纸被丢到一边,被一直侍奉在旁的双胞胎兄弟之一接下。</p>

“郎君?”</p>

男子挥挥手,让二人退下。</p>

兄弟俩对看一眼后,缓慢退出客店。</p>

待下了楼,弟弟才问:“郎君可是心情不好?”</p>

兄长没有回答,而是展开信笺,一目十行。</p>

“荒唐!”他斥骂道:“他们将郎君当成什么了!”</p>

弟弟莫名其妙,接过来看了眼,也跟着骂:“不过是些下作东西!一面惦记好处,一面又编排郎君的不是。郎君这些年何等的辛苦,如今不过是到这江都躲个清静,竟还要被这等腌臜物件脏了眼!那绥安伯府在哪儿,我定要去好好教训他们一通,好叫他们知道什么人招惹不得!”</p>

“你若这般,才是连累郎君的名声。”兄长摸着下巴,思索说:“依我看,那老货要把女儿献给郎君,为了是与人谋前程。可要是这前程尽断,我看他要如何乞索。”</p>

“那小娘子也是不要脸的!”弟弟啐了声,骂道:“就是被打死都是便宜她。”</p>

“你又说浑话了。天下的女子,又有几个能过得顺遂,多是随波逐流,一辈子浑浑噩噩罢了。如这伯府女郎,看似风光,可谁又知道其中苦楚。郎君在外面是什么名声?早先国公夫人与人说想要给郎君置一房妻室,还未相看,那女郎便要死要活的。家人舍不得,才半月就将人匆匆嫁了。”</p>

弟弟瞪了他一眼:“你倒是怜惜娇娇,难怪要多个花蝴蝶的名声。”</p>

楼下,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吵的厉害。</p>

楼上,一身赭衣的男人捋着长须,正了正幞头,这才敲响房门。</p>

……</p>

姜萱又一次自梦中惊醒。</p>

醒来时看向四周,俱是熟悉的摆设,而不是在那个荒芜的雪原。</p>

“娘子可是渴了?”松柳还未彻底清醒,眼皮耷拉着,不住的打着哈欠。</p>

“嗯。”她说。</p>

待饮了半杯温水,姜萱才觉得胸口憋着的那口郁气散掉大半。“你去睡吧,我这边无碍。”</p>

“婢子在这里陪着娘子吧。”</p>

“去吧,你在这儿吵的我睡不着。”</p>

松柳睡熟了就爱打呼,吵的一起睡的碧荷苦不堪言,把人硬给推到吕嬷嬷那间去了。反正吕嬷嬷觉多,就算外面电闪雷鸣也照样睡的舒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