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中，欧阳兮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红肿的没有焦点的眼睛看着一处，眼神暗淡无光，瘦弱的身子透着一股凄凉绝望之感。

“姐姐，都是妹妹没用，要不是妹妹突然肚子不舒服，姐姐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姐姐，你打我吧，你要是不打妹妹，妹妹会自责死的。”

欧阳依依双眼含泪的拉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打，娇嫩如玉的小脸轻轻一打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看着触目惊心，看着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接着劝说。

“姐姐，你放心，等我们回到将军府，我一定让爹爹给你做主，爹爹一定会惩治那个坏人的。”

听见“坏人” “惩治” “死” 这些字眼，欧阳兮兮慢慢回过神来，呆滞的眼睛终于动了，缓慢的转了转眼珠，看见二妹妹坐在自己身边，眼中一喜，眼泪唰的流了下来，伸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

“妹妹，妹妹，姐姐刚才做噩梦了，好可怕，太可怕了，姐姐快要吓死了，你告诉姐姐，刚才不是真的，是不是？姐姐一定是在做梦，是不是？是不是？” 说到最后猛烈的摇晃着欧阳依依希望她可以给自己的一个肯定的答案。

“小姐，你冷静一些，二小姐快要被你弄伤了。” 小兰看着欧阳兮兮像疯子一样抓着二小姐，赶紧拉着她。

欧阳兮兮用力的甩开小兰，红着眼睛朝小兰吼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啊？你告诉我啊！我怎么冷静？”

“大小姐，奴婢是在看不过去了，你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自己不知反省也就罢了，现在还弄伤我家小姐，这是什么道理？” 飘雪看着欧阳兮兮像疯子一样的抓着自家小姐不放，语气很冲的说道。

“飘雪，你住嘴！” 欧阳依依脸色一变，厉声的呵斥道：“谁允许你这么和我大姐姐说话的，快向大姐姐道歉。”

“小姐，你不能什么事都忍让，你看看你的脸被大小姐打成什么样了？你还护着她。” 飘雪一脸气愤，狠狠的瞪了一眼欧阳兮兮。

注意到欧阳依依脸上的印子，欧阳兮兮瞳孔一缩，这是自己打的？不可能啊？要是自己打的自己应该会有印象啊，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有点犹豫的问道：“妹妹，你的脸怎么了？这是姐姐打的？” 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有点停顿。

欧阳依依低下了头，沉默了。

欧阳依依的沉默让她以为这就是自己打的。

“大小姐真是好笑，打了我们家小姐才多大一会儿就不记得了，大小姐还真是好记性啊。大小姐在护龙寺做出如此污秽之事，我家小姐好心去救你，你却恩将仇报打了我家小姐，如果大小姐有自知之明，就应该一死以正清白。” 飘雪眼睛通红，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呵，呵呵呵。”欧阳兮兮低声笑了，以死证清白？是啊，名声没了还活着干什么呢？怎么不去死呢？

对，自己应该去死，自己不能像亲生母亲那样清白没了却还不要脸的活着。

难道这就是宿命吗？自己的母亲与别人私通，自己又被人毁了清白。

可是自己不是自愿的啊，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一生过得这么痛苦卑微，难道我不值得被人好好对待吗？

从小爹爹就恨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自己死了爹爹会高兴的吧。

“车夫，停车！”

“姐姐，你要做什么？” 看着欧阳兮兮眼神不对，欧阳依依出声问道。

欧阳兮兮没有回答，下了马车一个劲的疯跑，后面欧阳依依跟着，直到前面无路可走，欧阳兮兮才停了下来，后面欧阳依依也追了过来，“姐姐，你要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你别过来！”

欧阳依依看着前面的悬崖瞳孔幽深，向前走了几步，声音低沉又温柔的说道：“姐姐，过来，来妹妹这里。”

温柔的声音就想催眠的神曲一声一声回荡在欧阳兮兮的耳畔，“过来，过来，来妹妹这里。”

“妹妹，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再也不用面对众人的嘲笑和讥讽。” 欧阳兮兮眼神空洞，声音飘渺空灵，好像要随风而去。

“姐姐，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不要听那个丫头的话，她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