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刘媪任高祖而梦与神遇,震电晦冥,有龙蛇之怪。”</p>
“及其长而多灵,有异于众,是以王、武感物而折券,吕公睹形而进女;秦皇东游以厌其气,吕后望云而知所处;始受命则白蛇分,西入关则五星聚。”</p>
“故淮阴、留侯谓之天授,非人力也。”</p>
此时已是三月初,大晴,一抬头阳光稍显有些刺眼了,沿着河岸是一条长街,长街古韵阑珊,岸边绿柳新芽,柳树下摆了架躺椅。</p>
椅子上是个二十七八的青年,面白无须,收拾的异常干净,他眯着眼,斜迎着阳光,捧着本</p>
【汉书·叙传】,慢悠悠的看着,偶尔看到兴起还会叨上两句。</p>
河道里一叶乌篷船缓缓划着,踩船的老人家略一仰头,瞄了岸上一眼,推了推脑袋上的乌毡帽,又缓缓踩着船桨。</p>
正是悠闲时当,冷不丁一个飒爽清脆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p>
“嘿,三哥,你又在这酸了,老是看这些古文有什么意思,咱们出去采采风啊?”阮寅潇兴冲冲从马三元身后走过来,抄起茶几上的紫砂壶,一个转头,甩了马三元一脸的马尾。</p>
“哎,潇潇,别喝~”话音还未落,马尾姑娘已经灌了一大口,看的马三元眼角直跳。</p>
“噗~~三哥你这茶壶里又是泡的什么,苦死了~”小丫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连伸着舌头哈气。</p>
“活该,这是黄连配的乌古藤,排毒养颜的,我的茶壶你也敢乱喝,又不是第一次了,不长记性。”马三元放下书,有些心疼的抢过茶壶,瞥了一眼眼泪都快掉下来的阮寅潇,嘴角微翘,明显有点幸灾乐祸。</p>
马尾姑娘抹了一把脸,嘟囔了一句:“你就喜欢喝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然后一屁股坐在茶几上,翘臀压着那本汉书,看的马三元又是一阵眼角直跳。</p>
“潇潇,今年这么早就来了,过完年,没出去玩玩?”</p>
马三元摩挲了一下茶壶,小小喝了一口,呷了呷嘴巴,心想:“也还好,不算太苦,下次加点黄糖。”</p>
阮寅潇道:“上午还在玉龙看雪山呢,候哥给我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打你电话也是关机,侯哥说有事要你帮忙,听上去挺急的,就回来了,想想你也应该在这呆这没走。”</p>
“猴子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吧?他都搞不定的事,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马三元又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瞥了隔壁一眼“你这丫头鬼精的,估么着这次能跟着长长见识,才兴冲冲的赶回来吧。”</p>
一副看透你了的神情。</p>
阮寅潇撑着茶几两角,脑袋后仰拉了拉腰,道:“可不是,三哥,你在越城一呆就是一年半,在这古玩城开了家茶铺,也没见你做生意,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哪有前两年你带着我和侯哥出去找东西有意思。没看见一闲下来,侯哥没呆两个月就跑了,就我老老实实的一直陪着你。”</p>
“这次难得侯哥找你帮忙,肯定有好玩的事,我要是错过了,那多冤枉。”马尾姑娘面向太阳眯了眯眼睛又道:“侯哥说,他那边处理点手尾,马上就赶过来,差不多已经登机了。”</p>
“行吧,等晚上猴子到了,看看他要找什么东西再说,能找我帮忙的也就那些事了”马三元摸了摸裤兜,掏出了一包利群,打开一看就剩两根了,皱了皱眉,又塞回兜里了。</p>
“现在快四点了,潇潇,你去买点菜,估摸着猴子八九点也就到了,还能吃口剩菜剩饭。”</p>
“得嘞”阮寅潇咧嘴一笑,马尾一甩,伸了个懒腰,玲珑曲线展露无遗,踢着两条笔直的长腿,朝着街口走去。</p>
虽说阳光明媚,但是初入三月,傍晚还是有点凉,躺椅上的青年穿着轻薄的长体恤却也没觉得有多少凉意,放下手上的茶壶,拿起了被阮寅潇做的有些折痕的汉书。</p>
马三元用手掸了掸书面,却没有再看了,把书合上,又放回了茶几上,依旧摊在躺椅上,眯着眼睛。</p>
丁侯是什么人,阮寅潇或许只是一知半解,他可是清楚地很,不夸张的说这世上凡是用钱,用拳头,用阴谋诡计能搞定的事情,少有丁侯搞不定的。</p>
不消说他朋友满天下,但凡各行各业,不分高低贵贱,他都能找到关系,尽可插足,亦可左右。不认识他的,或是不到那个层面,或是消息闭塞,认识他的,那个会不给或敢不给他几分薄面?</p>
小丫头活泼好动,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也才二十三岁,社会阅历还少,若是丁侯自己有事情需要马三元协助,以三人的交情,丁侯联系阮寅潇之时不可能不告诉具体关隘。且即使事关灵藏一类,也不会如此紧急赶过来。</p>
三人算是至交好友,跟着马三元游历过一阵,见识过一些灵藏,知道要找寻灵藏绝非一时半刻,再是紧急也没用,能否取得灵藏,典籍记载占五成,准备占三成,找寻的本事仅占两成。</p>
马三元稍稍运转下脑子便知道此事绝不简单。能找上丁侯帮忙便是其一,丁侯非但接下此事,且还如此焦急便是其二。丁侯何其人物,能找上他的人定然绝非等闲之辈。钱、势、权、武,丁侯样样有,且样样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