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五号虽然渴望加入黑帮,但又舍不得眼前的安稳生活,一时陷入丙难之境。不是害怕丢掉饭碗,而是担心温卓然跟着自己吃苦受累。思前想后,他最后按下冲动,很委婉地拒绝了同伴的举荐。
同伴们见袁五号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没有大丈夫横刀立马勇闯天下的大志,私底下恶言潮讽他是胆小鬼,重色轻友的浪荡子,居然为女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不配大家称他一声“五号哥”。
对同伴们的友情,自幼在白眼、嫌弃和辱咒中成长的他,相当珍惜来之不易的声望和“五号哥”这个称谓。看到昔日的同伴由敬佩变成了鄙弃,由衷心拥戴变成了当面斥责,当即又决定加入黑帮了。
做出这一决定对年仅十六岁的袁五号来说,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从此,改头换面的他,就像扬开四蹄的脱缰野马,奔向了属于他的江湖。
在滨海,任何人的江湖都离不开两样东西,那就是女人和赌。袁五号自然也不能例外。对女人,除了温卓然,他很少正眼相瞧。不是他不喜欢女人,十三姨的教训还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当自己实力不够强大的时候,碰女人就是自讨没趣,自己打自己的脸。
穿着朴素的温卓然,这时出落得越来越水灵,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即使往美人堆中一站,也能立刻将她们惊艳的美压下去。对她,袁五号始终坚守着不入洞房不碰她身体的初心。
对此,温卓然特别感激,也特别敬重袁五号。正是出于这种感激和敬重,温卓然从不过问他在外面粘不粘染女人。
在温卓然看来,男人粘染女人跟春天万物萌芽没什么两样,那是种子萌发生命的原始冲动和本能。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什么好计较的。这种坦然与豁达,最终迎得了袁五号一生的敬重与挚爱。
对女人尚能节制,对赌来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上了赌桌,可不吃不喝连赌三天三夜,而且不论大小,不论输赢,不论场合,一赌即入迷,路边的的小赌摊,押大小,套签子,掷骰子,翻牌,他玩得是轻车熟路,十赌九赢。
这些赌法简单、输赢也不大的赌搏,他觉得不过瘾,就去赌场搓麻将、玩三公、推牌九、扎金花,一度还迷上了输赢可以翻数十倍的花会。赌到后来,只要一刻不赌,就会憋得难受。
尽管袁五号嗜赌如命,逢赌必赌,但他绝不同于一般的赌徒,赌得高明不说,还相当有赌品。愿赌服输,从不烂赌。就算赌得输掉了裤子,他也不会像其他赌徒那样赌自己的女人。谁敢拿温卓然说赌,他会跟这人拼命。凡跟他对赌的人,从来不敢提及温卓然这三个字。
有个叫宋阿娃的赌徒,赢光了袁五号的钱,叫啸说袁五号敢拿温旧然赌,只要袁五号赢了,他赔袁五号双倍的钱。他话才说落口,一对乌光贼亮的眼珠子,就被袁五号打爆了。
虽然袁五号嗜赌如命,但他心志却不在赌上。他从来不是为赌而赌,而是以此为媒介,广交朋友,为他心目中的江湖开路。赌赢了,难兄难弟人人有份,赌输了,他不会在他们面前叫穷。正因为轻钱重友,才使得他的声望与地位与日俱增,逐渐成为了大家公认的“五号哥”。
这种称谓很享受,但他从不斗架子,自高自大,怠慢或是瞧不起他人,他总会根据他们的年庚生日尊称某某哥或是某某弟。
就这样,他开始了以赌聚友的流氓生活。当然,他很小的时候就是流氓了,不然他也不会被亲舅爷亲舅母赶出家门,沦为马场镇混吃混喝的小流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