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重慕颜比他想象得还要明辨是非，云珩想：“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天空犹如一道黑色旋涡，在众人头顶上飞速旋转，一道道浅蓝色雷芒从天而降，撕裂长空，撞击地面，目之所及皆如纸片一般，被炸个碎裂，焦土一片。

“轰！”

一道炫目的光芒，冲天而起。重慕颜沐浴在那道白光中，身上缠绕着毁灭的气息，眸底澎湃着强烈的杀欲，她掌控着一道雷电，整个天地瞬间都淹没在一片雷光之下。

重慕颜衣袍猎猎，映得面容雪白，立于虚空之上，身侧雷鸣震耳，神芒刺目，天上滚滚密雷，如蛇如链，汇流于重慕颜身上，化成一把光芒万丈的剑刃，横挂在她的腰后。

云珩凝视着她，连声道：“对对对，这才是你的法力。”

而天君从恶鬼堆里飞身而起，直扑过来：“慢着！”

闻声，白亦乾转身飞去，漆黑长剑迎面横在他身前，道：“别过去送死了。”

天君脸色发青，道：“好歹我们兄弟一场……”

白亦乾眼里怜悯并着冷肃，道：“这是天命。”

天君目光越过白亦乾，道：“可明明能够阻止！”

这时，云珩跃到天君身边，打着帮腔：“天君，算了吧！我们知道你护短，可这就是天命，不可逆天而行！何况，人皇他为了逃避天谴，做了多少不可饶恕的事……”

天君转头喝道：“你住口！”

云珩张了张嘴，还是决定把嘴闭严。

另一边，重慕颜已经与白夜寒战成一团，大地崩塌，山河破碎，余波掩面尽千里。

打到最后，顿时方圆数百丈的土地瞬间消失，凭空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深壑来。

重慕颜手持剑刃，朝白夜寒迎头劈下。

“因果有报。”

白夜寒横戟格挡，冷道：“天地不公！”

二人身形快到难以捕捉，只能看见兵刃相接后擦出的火花，忽明忽灭。

忽然之间，白夜寒露出一点破绽，重慕颜眸色一亮，持剑逼向白夜寒，地面撼动，一股气浪朝四周席卷出去。

执掌三帝生死之权，这股力量犹如鬼气缠绕，澎湃不绝！

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一切都湮灭其中，良久，众人才看清眼前场景，遍地的残肢断臂，寸草不留。

而她脚下，白夜寒脸色苍白，青衫染血，似遭重创。

头顶阴云密布，蓝紫色的雷电如同龙爪在云中隐现。随后，狂风飒然，暴雨滂沱，地上的血迹被冲得蜿蜒纵横。

天君一把推开白亦乾，跃到重慕颜身侧，道：“收手吧！”

白夜寒脸色沉静，望了过去，笑道：“何必要劝她收手，这是我的命。”

天君转头怒喝，道：“你给我闭嘴！”

白夜寒微仰着首，道：“蓝烟来了么。”

天君身子一滞，强装镇定的脸马上就挂不住了，谁知，这时，从一旁缓步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

白夜寒头微微转了一个角度去看她，不禁晃了下神，道：“……你来了。”

蓝烟定定凝视着他，一语不发。

雨珠如帘，雨水滑过白夜寒的脸上的轮廓，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滴落下来，他浑身湿透，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蓝烟。

所有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在这时，“咣啷”一声，一柄银戟扔到了蓝烟脚边。

白夜寒道：“时至今日，我对我所做过的一切，皆不后悔。可我却对你的死，无法释怀，就算我死，也该死在你手上，这是我欠你的。”

天君彻底脸色崩了，厉声喝道：“白夜寒，你神志不清！给本君住口！”

蓝烟猝然一颤，眼中微红，朝他冷冷一笑，可其中饱含复杂之情。

她紧紧闭上双眸，道：“你死了，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像原来一样么？”

白夜寒目光闪动，不言以对。

良久，他道：“是啊，不能。”

天君脸色狂变，脱口道：“蓝烟！手下留情！！！”

蓝烟深吸一口气，直视白夜寒，下一刻，伸出在他心口上，重重一推。

白夜寒没有反抗，如同一只断了线的纸鸢，身子向后一仰，跌落进无边的深渊之中。

所有人尽数失色。

雷云渐渐散去，风暴凝息，暴雨歇止。

蓝烟望着白夜寒坠入深渊后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静默而来，亦静默而去。

所有人都驻足站在原地，唯有天君，掠身奔到深渊边缘，向下望着，可是除了黑暗他什么也望不到。

－－－－－－题外话－－－－－－

人皇死了没，哎，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