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弄不清楚为什么历次狄族和中原王朝的战争都是以狄族失败告终。

现在她有点明白了。

军队并不是大虞实力的具现，那兴旺的百业，强大的制造能力才是。

朔州的边军就算是全军覆没，大虞也能够迅速的组织起一支更大更强的军队，并且进行更好的装备。

家底雄厚，后援强大。

这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柳青说着说着，竟然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怎么看起来大虞好像还有点家底子？

在这之前，他都认为大虞就是一个落后得不行的国家，要这没这，要那没那。

可是和真正要这没这要那没那得狄族比起来，大虞简直是发展工业的天堂，什么都有。

想一想也是。

如果回马岭矿场是在白氏部落建设，哪怕人力资源到位，一个熟练的工人都没有，他恐怕几年时间都建设不出一座铁矿来。

他自己不会挖矿，冶炼的细节他也不知道，设计出来的炼钢炉炼铁炉，他自己也没有能力制作，狄族自然也不存在着那种人才。

不要说几年，大概一辈子都弄不出来。

想到这，他又对白凤儿说道：“几年还是乐观的估计，如果各种支援不到位，可能几十年都未必能够炼出钢铁来。”

白凤儿傻眼了，打量了一遍柳青，迟疑的说道：“几十年都炼不出来？柳先生，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柳青叹息了一声，道：“白姑娘，这个东西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建议你动用你们在大虞的眼线多了解一下，以你们部落现在的条件，建立一个矿场，成功的炼出钢铁来，需要哪些步骤，需要多长的时间。”

白凤儿看他眼神不似作伪，便又问道：

“如果我们部落能够在人力上面满足你的要求，以我们现有的条件，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炼出钢铁来？”

柳青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能够动用上万人来建设矿场，一切顺利的话，最多一年多的时间我可以炼出铁来。但是，只能练出质量差的铁来，没有办法炼出回马岭矿场的那种高碳钢。”

“为什么？”白凤儿不是很高兴，“是因为柳先生不想将这技术外传吗？”

“不是这个原因，”柳青道，“令尊许诺给我的条件让我很心动，我也希望能够促进草原的统一。但是，白姑娘我要告诉你，在回马岭矿场不缺材料，也不缺工匠的情况下，弄出那一个炼钢炉，都用了我几个月的时间。而在这边，什么材料都没有，必须要从大虞那边弄过来，一个工匠都没有，还得我来培养工匠，你觉得那个速度能快到哪里去？”

白凤儿对这个不了解。

闻言有一些失望。

但是，转回头又想一想，哪怕是只能够炼出质量差的铁，对白氏部落的武力提升也有着巨大的作用。

——不能将那些铁用来打造刀剑，可是用来做箭头，效果总会强过骨头或者石头磨制出来的箭头。

打仗消耗最大的就是箭头，对于游牧民族来讲更是如此，自己不能生产钢铁，就没办法支撑起那样的消耗战。

不能射箭，轻骑兵的战斗力至少要减少一半。

哪怕只是能够生产劣质钢铁，有这样的后勤支援，白氏部落统一草原也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