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察觉到这种情况，刘玉神色微变，心中升起浓浓的疑惑。

“莫非此湖有什么异常？”

“亦或者说，巨大的威胁？！”

闪过这个念头，他眸中亮起蔚蓝灵光，忍不住向此处深处凝视而去。

只是这一次，一向表现不错的“星辰之眼”，却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眼前，仍旧是碧绿湖面、以及水草浮萍，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刘玉却面色微变，面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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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觉蔓延而出，瞬间笼罩碧绿湖面大片地域，他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种特殊、崇高的力量。

这种力量，与激发灵宝“破败之剑”时有些相似，都是金丹层次难以理解的崇高。

就如金丹上，那九道难窥全貌的道痕一般！

难以撼动！难窥全貌！不可理解！

法力施展出的法术与之相比，就如同柔软水流，较之灵材“黑曜石”。

两者在“硬度”的层面上，存在超乎想象的差距，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样的比喻，虽然有些不恰当，但也足以说明其中“质”的差距，简直比几个大境界的差距还要大。

似乎，在本质上天差地别。

“破败之剑激发到一定程度，也会出现类似的气息。”

“那一丝力量十分崇高，似乎不只是简简单单引动天地灵气。”

回忆在仙府世界催动破败之剑的体悟，刘玉细细感受其中的差别。

“似乎，只有在灵宝被激发到一定程度，威能全面复苏的时候，这种力量才会出现。”

“以自己目前的境界，还远远无法触及那种程度，故而每次都只有气息出现。”

种种念头闪过，他不自觉眉头微皱，思索这其中的差别。

忽然，刘玉灵光一闪，想到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描述。

据那本古籍记载，灵宝与普通法宝最大的区别，除了诞生“灵性”之外，本身还承载了天地间的一部分“规则”。

或者说，残缺、不完整的规则。

规则的力量即使残缺，也不会像普通灵力一样，在短时间内快速流逝，消散回归到天地间。

它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抵抗漫长时光的冲刷，倘若不人为清除，可以存在数十万年甚至更久。

“这样说来，眼前的这片碧绿湖泊，莫非就是灵宝激战所留？！”

“这就是......规则的伟力？”

想到这一层，刘玉凝视碧绿湖泊，眼前忽然出现无数星星点点的“绿光“。

灵觉中，这一颗颗绿光与道痕有些相似，只不过极为不规则，呈现千奇百怪的形状。

就如同凝视道痕一般，他只是“看见”太久，灵觉中便有强烈的“刺痛感”、“灼烧感”传来。

并且不同于自己的道痕，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

“哼~”

刘玉情不自禁闭上双眸，口中发出一声闷哼。

“怎么了？”

卓梦真抬起头，美眸紧紧盯着刘玉，看似平静的问道，眼底却闪过一丝关切。

“无事。”

刘玉摆了摆手，随口说道。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灵宝真正对应的是炼虚层次，一般情况下最低也要化神境界，才能够勉强炼化使用。

那是否意味着，必须要领悟“规则”，或者说一部分不完整的规则，才能满足晋升“炼虚”的要求？

之所以是一般情况，只因像唐天宝一样，灵宝自动认主的除外。

还有如自己一般，通过仙府强行炼化的也不计算在内。

心中无数念头闪过，由于资料的缺少，刘玉的思索注定不会有结果。

关于化神炼虚境界的描述，在修仙界流传甚少。

即使他翻遍宗门藏经阁，也没有多少了解，特别是后面的炼虚境界、大能领域。

灵觉中，强烈的刺痛感与灼烧感传来，让刘玉不敢再用灵觉观察此湖。

但不知为何，只是肉眼观察而已，心中都情不自禁升起一种凄凉哀怨之感。

就仿佛亲眼见证，一段惊心动魄故事上演，心中情不自禁为某些情节遗憾。

“这莫非是传闻中的...仙泪湖？”

身旁，郭破云不知想到什么，睁大双眼惊声道。

“哦？”

“何为仙泪湖？郭道友不妨细说。”

刘玉目光一闪，转头看向此人，好奇问道。

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仙泪湖”，确实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一手握着棕黄小鼎，一手持黄色飞剑，郭破云沉默两息组织语言，缓缓开口道：

“根据中域传闻，此湖是大唐盛世时留下，最早可以追溯到“圣武帝”时期。”

“相传......”

根据此人的描述，“仙泪湖”生成于大唐“圣武帝”时期，于一场惊世大战中诞生。

令许多修士津津乐道的是，交战双方并不是别人，正是圣武帝与其妃子，

这位妃子可不是寻常之辈，相反有着极大的来头，其居然是火凤族当代的“大公主”！

一身修为直逼化神巅峰，强大到不可思议。

相传，大唐圣武帝与这位妃子极为相爱，在当年一度成为佳话。

只是后来，在圣武帝的乾纲独断下，为开辟“昌南古道”，大唐一夜间与火凤族决裂，对星火群山发动偷袭。

那一战，火凤族损失惨重实力大减。

此事成为圣武帝与火凤大公主关系的转折点，从那以后两者的关系便急转直下，在血亲族人与名义上的夫君之间，火凤大公主最终还是选择族人。

后来，这位化神妖修回到星火群山，带领火凤族与唐兵交战。

据说，那最终一战的地点，就在距离“仙泪湖”百里之外的地方。

那一战天昏地暗，双方甚至祭出灵宝，发挥出触及炼虚级别战力，让日月都为之失色。

可就在占据上风的关键时刻，火凤大公主却犯了致命错误，不忍心昔日夫君下手。

最终被圣武帝抓住机会，催动灵宝一击灭绝其九成九生机，火凤大公主在不久后陨落，那场大战也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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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真正动摇了火凤族的根基，使之上万年后才堪堪恢复几分元气。

昌南古道，就是在那场大战不久后开辟而出，火凤族也因此与大唐接下不解之仇。

相传大唐的崩溃，也有火凤族影子在里面。

“这仙泪湖，就是大唐圣武帝，当年与火凤族当代大公主的交战之地。”

“据各大势力的史书记载，灵宝对决便发生在此。”

郭破云沉稳声音响起，指着下方的碧绿湖泊，将自己所知一一讲了出来。

随后，他语气一变，转换成一种轻快随意的语调道：

“也有一些小道消息记载，讲火凤大公主死前曾说：我不后悔。”

“亲手灭杀深爱的妃子，据说圣武帝当年极为内疚。”

“亲手将修为直逼化神巅峰的火凤大公主，葬在了此湖之中，没有收取任何战利品”

“相传，还留下了一滴眼泪。”

“就在此湖前，大帝曾叹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说着，郭破云轻轻摇头，似乎有些可惜。

不知是在可惜火凤大公主，那一身价值连城的灵材。

还是那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

说话过程中，他还在继续打量眼前湖泊，与传闻中的做着对比，心中已经确定无疑。

“如此说来，这“仙泪湖”已有近二十万年的历史了。”

“二十万年呐。”

听完讲述，刘玉望着眼前方圆二十里的湖泊，发出莫名的感叹。

对于“圣武帝”为何娶妖族女子为妃，他到觉得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少数妖修在三阶就已经能够化形，并且如正常人类修士一样思考。

或许是为了维持统治，或许是为中域南部的稳定，亦或者其它因素都有可能。

甚至再恶意一点揣测，或许早就在为开辟“昌南古道”做谋划，才有了这一段姻缘。

刘玉心中闪过种种念头，对大唐“圣武帝”当年娶火凤大公主的初衷，做出了种种猜测与推断。

但却唯独不愿意相信，是因为纯粹的感情！

毕竟就连其都自己说，世间没有双全之法。

不过更让他所动容的，是眼前这片湖泊中蕴含的规则力量，足足过去接近二十万年之久，居然还没有消退！

“规则的力量，居然能存在如此之久！”

“那么修炼到炼虚境界，步入大能的领域，掌握不完整的规则，应该就可以得享真正的“长生”了吧？”

猜测着炼虚大能的寿元，刘玉面上虽然依旧平静，但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自修炼以来的目标，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只要修炼到炼虚境界，就可以超脱这个世界的一切，得享真正的长生！

“好强大的力量，好狠心的男修！”

身旁，卓梦真也为灵宝的力量，感到深深震撼。

但听到“圣武帝”，对待深爱之人居然如此狠心，却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因为此女越想越觉得，旁边那人好像......

“走吧。”

想象当年在这片土地发生的故事，三人静静凝望湖泊数息，刘玉淡淡开口道。

“扑腾”

话落，他背后黑风翅一振，化为一道青色遁光火速朝原路返回，一点时间都不想耽搁。

刘玉怕回去太晚，低阶妖兽都已经死绝，那么“青阳魔火”燃料就没有着落了。

反正雀飞羽遁速太快，自己追不上这个理由已经无懈可击，旁人纵有不满，也找不到理由抨击。

……

“嗖嗖”

明亮的天色下，一青一黄两道遁光从天际而来，逐渐变得愈发清晰与明亮。

景物迅速拉近，声声轰鸣也从低不可闻变得响亮。

“八千度燃料。”

“不错。”

召回落在地面低阶妖兽群中的青阳魔火，将之一口吞入腹中，刘玉轻轻颔首非常满意。

如此一来，魔火二品晋升三品的一万燃料，就已经收集大半，相信很快就能达到晋升要求。

只要再搞到一朵三品灵火，吞噬其本源就可以了。

不止是各大仙城聚集地，有着许多低阶妖兽与妖兽族群，一些野外灵地同样如此。

只不过从前，因为担心被妖族察觉到踪迹，刘玉没有冒然动手罢了。

此时已经起事，自然也就无所顾忌。

灵武城周围的巨大动静，早已经被低阶妖兽察觉，在没有高阶妖修命令的情况下，生灵本能让它们下意识远离危险之地，

于是，一群群低阶妖兽的迁徙之路就此开始。

只是速度在金丹修士看来，简直慢如龟爬，正好就便宜了刘玉。

返回的路上他频频出手，大肆屠杀聚集的低阶妖兽，已经不知道灭杀多少，根本难以计算准确数字。

高效率的屠杀下，燃料收集进度也来到八千。

“加上灵武城内的低阶妖兽，入城后再随意燃烧个几百只，应该就差不多了。”

“燃料收集进度如此之快，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果然，多向低阶生灵出手，才是收集燃料的正确姿势。”

飞遁中，刘玉冷静计算出燃料收集结果，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他的目光中，没有哪怕半点心慈手软！

对待修士，尚且能够做到斩尽杀绝不留后患，何况是非我族类的妖兽？

倒是郭破云，见识到青阳魔火屠戮生灵的景象，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但想到终究只是一些妖兽，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至于卓梦真，在穿越横断山脉时，她曾数次差点丧命妖修之口，当然不会有半点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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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对青阳魔火收集燃料的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

追击雀飞羽又返回，飞飞停停大约已经过去半刻钟时间，但灵武城内的斗法似乎还没有结束。

“轰轰”

“嘭嘭”

此城中，依旧有斗法之声传来。

似乎还有妖修在顽抗，就算青天白日下，也能见到各色灵光不时闪耀。

只是相比三人离开时，动静已经小了许多，斗法之声也显得稀稀落落。

“进城吧。”

遥望三十里外的古老仙城，刘玉松开卓梦真，三人对视一眼，放缓遁速就要飞入城中。

“等等！”

但飞出一段距离后，他遁光却突然停在原地，厉喝一声叫住两人。

“嗯？”

出于一直以来建立的信任，卓梦真、郭破云都在第一时间停下，不解地望了过来。

“不对...不对劲。”

遁光骤然停止，只因刘玉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再也不敢向前迈进一步！

远超同阶修士的敏锐灵觉中，四周原本漫无目的游移不定的灵气，仿佛是受到莫名之力的影响，正朝着特定的方向聚集。

他灵觉全力蔓延而出，仔细感应着四方的动静。

五里、十里、三十里......

五十里外甚至更远，无论任何方向，都全部是这种异状！

“这种感觉，与自己动用“破败之剑”时，是何其相像？”

“只是范围，大了何止一点半点？！”

像是意识到什么，刘玉瞳孔缩小到极致，心中忍不住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

明明是青天白日，却不禁汗毛倒竖！

不借助灵宝，就能够操控天地间的灵气，而且范围如此之广，只有一个可能——

化神期修士，或者化神期妖修！

“古城道友，为何......”

郭破云出声询问，但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四周灵气的异常，同样忍不住身体一僵，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身处繁华强盛的中域，化神神君偶有露面，对于这个境界的神通，他当然也略知一二。

正是因为知晓，才明白真正的恐怖！

就在郭破云察觉的下一瞬，空间中原本缓缓流动的灵气，便忽然变得“灵动”起来。

流动速度较之先前，提升至少千倍万倍！

“轰轰”

无数灵气聚集在一起，变得肉眼都可以观察到，形成一道道五颜六色雾状灵气。

刘玉视线所及，雾状灵气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出现，遍布方圆数十里内的天空，连大日投射下来的辉光都被遮掩。

一百里？两百里？五百里？

超出神识观察的极限，他并不清楚准确范围，只知视线所及的尽头，皆是五彩斑斓的灵气之雾！

“自己借助破败之剑，才能调动数十里内的灵气数息。”

“而这位神秘存在，却能轻松调动数百里内的灵气，甚至改变大范围内的天象。”

“这便是化神期存在的威能吗？”

目睹一切发生，刘玉只感觉深深的震撼。

方圆数十里与方圆数百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十倍，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呼呼~~”

风云变色，大日暗淡。

四面八方涌动的灵气之雾，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灵武城上空汇聚。

短短半息间，就在其上空汇聚出一个，纯粹由灵气构成的五彩圆球，直径大约两百丈。

蓦然间，一抹刺目无比的红光，突然出现灵气圆球上方，并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大。

半瞬不到，就已涨大至千丈，如大日一般普照天空与大地！

这红色辉光，属性绝不是单纯的火焰，因为其本身不蕴含任何温度，反而带着一种高阶生灵对低阶生灵的威压。

在这道辉光之前，纵是超凡脱俗的金丹修士，也仿佛只是一只未开化的猴子，是生命本质极低的物种！

“元神！”

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刘玉艰难吐出两个字符。

经常进入仙府世界，加之曾做过多次这方面的实验，他对“元神状态”十分熟悉。

清楚知道，那红光是属于元神的辉光！

并且不是元神雏形，而是成长到成熟状态，真正意义上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