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看着自己的父母,也严肃认真地接着说道:
“女儿很爱桑吉哥,没有他,女儿不能独活。女儿此生非桑吉哥不嫁,还请父母成全了我们。”
说到这里,碧珠的泪已经含在了眼里,她忙将头转向一边,用衣袖搌了搌眼角,没让眼边的泪流下来。
两个年轻人的举动和他们坚定的态度,一时,竟让碧珠的老父亲不知所措。本来是要劝他们分开的,却突如其来地受了他们的叩头大礼!碧珠的父亲是又心疼,又气恼,一时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碧珠的母亲和两个姐姐见了此景,眼里也都含着泪,两位姐夫的眼圈儿也都红了。
碧珠见父母没有回应,就又拉了拉桑吉的衣袖,含泪看着他的桑吉哥,商量着说道:
“桑吉哥,我们一起拜拜太阳吧。”
说罢,她用力地在向桑吉点头。
“好,我们这就拜。”桑吉明白了碧珠的意思,她这是要当着父母和姐姐、姐夫们的面儿,要和自己拜天地了,他认真地点着头回应着。于是,二人便把身体转向太阳的方向,面朝太阳双双俯身伏地,一起向着空中的太阳叩了一个头。随后又共同说道:
“感谢上苍的关照。”
“那我们也拜拜面前的这片土地吧。”桑吉也说道。
碧珠看着桑吉也点点头。这样,二人又向草地俯身叩了一个头,又一齐说道:
“谢谢大地的眷顾。”
拜过天地,两个年轻人调转身体相互对视着,又不约而同郑重地相对伏身扣头,在相互对拜。拜罢,这对年轻人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我们也该正式地拜见一下姐姐和姐夫们了,桑吉哥你说呢?”这会儿的碧珠很淡定,她目光坚定,如释重负,脸上已有了一丝丝难得的笑容。她微笑着看着桑吉,柔情地在和他商量着。
“好。”桑吉点头答应着。
碧珠的用意,桑吉心里明明白白。如此阳刚的一个男儿,眼里已闪着泪花,说话的声音也都有些变了。
他们二人来到姐姐、姐夫面前,又分别给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行了礼。姐姐、姐夫们也都忙着还着礼,他们彼此的心里,也都已明白了碧珠和桑吉的意思。看着碧珠和桑吉如此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的路。他们的眼里也都含着泪。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表示着对碧珠和桑吉此举的赞同和支持。
一切礼毕。桑吉和碧珠,当着两位老人和姐姐、姐夫们的面,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这一步,走得是这么艰难,这样的无所畏惧,乃至于他们是在用生命来抗争!
此刻,碧珠的泪水已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甚至,还“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音。桑吉强忍着自己的情感,泪一直含在眼里没有落下来。作为男人,他必须坚强!为了爱,为了他的碧珠,再难,他也要支撑着!他在轻轻地抚摸着碧珠的头。
二姐很激动,她的泪早已经是流了下来,甚至也哭出了声音。二姐夫看着自己的娘子,申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肩。二姐转过身来,趴在了夫君的怀里,她的身体在不停地抽动,也已哭成了泪人。
一向沉稳的大姐,也把持帮助自己了,她也在默默地擦着泪。含泪的大姐夫,轻轻地揽住了娘子的腰,也把自己的肩头给了她。
一切都是那样得突然,一切又是这样的自然而悲怆。碧珠的老父亲看着他们,简直是不知所措。他觉得这两个孩子,是在当着他们的面拜天地,又觉得,他们是在拜别父母和亲人。他已感到了问题的严重,心情也变得愈加沉重,怎么办?
在场的儿女都哭了,碧珠的母亲早已是老泪满面,连碧珠的父亲,也情不自禁地擦着眼睛。可这又能怎样呢?眼前的难题还是要解决的。还是碧珠的老父亲见多识广,他定了定神叹了口气,缓和着语气劝说道:
“桑吉,听伯父说。”
桑吉正在为碧珠擦着脸上的泪水,听到碧珠的父亲在和自己说话,便转过头来。看着面带难色的老人,他在静静地听着。姐姐、姐夫们也一齐转过头来,看着老父亲。
“我知道你们很相爱,我们也很喜欢你,可现在,你们的婚是不能结的。不是我们二老不同意,实在是面对雾灵山君,我们也惹不起,没法子呀。”
碧珠看着桑吉,皱了一下眉头,便和他手牵着手,陪他一起,一步一步地走到老父亲面前,双双跪地。她不在哭泣,也没有求情,只是默默地跪下,默默地陪着桑吉又给二老叩了一个头,然后说道:
“女儿不孝,让二老为难了。”
碧珠本来就知道此关难闯,而且症结不在父母,难为了二老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已经在阳光下结为了夫妻,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他们的证婚人,这就足够了。此生,他们已不在有任何苛求。
姐姐和姐夫们看着碧珠和桑吉,见他们双双表情都很平静,不卑不亢,他们的心情反倒很沉重。他们又一同把目光,投向了处在两难中的老父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