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洞洞的,一弯勾月斜挂在天空,繁星一闪一闪,冷漠地眨着眼睛。
“嗷!——”一只头狼扬着头对着星空,号角般地在嚎叫,引得群狼相互呼应,草地上狼在集结,一下子便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危机四伏。
一对对幽灵般的光点忽明忽暗,在黑暗中越积越多,越移越近,正在向桑吉牛、羊的围栏围拢而来。大有要把整个草地上的生灵,全都一扫而光的势头。在狼群奔腾的脚步声中,偶尔还夹杂有小动物们濒临死亡的惨叫。
桑吉睡得迷迷瞪瞪,忽然听到“黑虎”在“汪!汪!汪!”大声地狂叫。狼在嚎,草地在颤动,牛、羊在骚动,就连“阿鹰”也蒲扇着翅膀在跃跃欲试,发出了一声声警示地鸣叫。桑吉心里一惊:不好!只见他一跃跳起,抄起门边的打狼棒就冲了出去。
桑吉冲出毡房,三步两步就冲到了围栏的边上。
“黑虎”的毛都奓起来了,就像头发狂的狮子,面对草地上的光点在疯狂地吼着。见到桑吉,“黑虎”一下子就窜到了他的前面。
桑吉迅速地围着围栏转了一圈,见牛、羊还好,围栏也还算结实,便迅速地冲进了围栏。他双腿叉开,两脚踏地,手里牢牢地握着打狼棒,站在了惊恐的羊只前面。他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漆黑一团的深夜,一对对幽灵般的眼睛在迅速地移动,桑吉正紧紧地盯着正在聚拢而来的群狼。
有经验的“头牛”带领着数头牦牛,迅速地已形成了一个圈,已将小牛护在其中,形成了一个强劲的战斗整体。十几只羊,惊恐地拥挤在围栏中那段防风的石头墙下,不停地“咩、咩、咩”在叫。桑吉瞪大了眼睛,也拉开了生死决战的架势。
“黑虎”就在桑吉身旁,它那浑厚得疯狂地吼叫,在夜幕里显地是那样得不可侵犯。它那震天的吼声,威慑着正在围拢而来的恶狼。
恶狼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哈赤、哈赤”的喘息声也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羊只紧缩着身体拥挤在一起。牦牛的鼻孔里喷着气,盯着一对对蜂拥而来的眼睛,它们相互靠拢,怒视着渐渐逼近的恶狼,发出了“哞!——哞!——”决战前预警的长鸣。
突然,恶狼忽地一拥而至,数条恶狼一同窜了过来。它们蹿过围栏,直扑牛、羊而来。羊在哀鸣,牦牛打着鼻气,压低了头,一对对锋利的牛角,直对恶狼在奋力抵抗。
穷凶极恶的恶狼,在牛、羊中疯狂地撕咬,扑杀。羊在“咩……咩……”得惨叫声中断了气,被恶狼争抢着往围栏的外面拖。
桑吉站在羊群前面,不停地挥动着他的打狼棒。红了眼的他左右轮圆,猛烈得向扑上来的恶狼狠狠地在抽打。年轻体壮的桑吉,牛、羊就是他的命,哪里还容得恶狼的肆虐?!他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猛烈地在抽打。恶狼一声声尖叫,一阵阵哀嚎,没有就地倒下的,在躲闪着向后倒退着,拖着残肢调头在逃跑。
“黑虎”的眼睛冒着凶光,面对恶狼没有一点惧色。它紧守在桑吉身边,也是直扑恶狼,拼着命在不停地撕咬。它不顾一切地从恶狼的口中,夺下了一只又一只满身是血的羊只。这会儿,它就像羊群的卫士,站在羊的前面在与桑吉合力,一起守护着无力抵抗的羊只。
“头牛”“哞、哞”地叫着,凝聚着群牛的战斗力。在它的带领下,牦牛们相互依靠,瞪着眼睛,卯足了劲,都在用它们锋利的牛角作武器,向着扑过来的恶狼腿踢、头顶,左右拼杀。被牛角戳伤的恶狼,一条条在空中翻滚着,被牦牛们奋力地甩出了围栏,踢得满地打滚的恶狼,爬起来又反扑过来。狼的哀嚎和落地时地惨叫,与它们的撕咬和牦牛的拼杀声混成了一团。前面的恶狼在哀嚎中挣扎,拖着伤加着尾巴退败而逃,后面的恶狼又拥了上来,同样又是一场又一场的恶战……
雪姑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参与桑吉的事了,但因为担心他失血会出问题,她没有走,仍在她的临时山洞里修练。这几天,她见桑吉的身体已无大碍,但她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索性她已打消了回昆仑山的念头,心想,不论在哪里,只要自己潜心修炼,结果都是一样的。毕竟那个红毛乌蛇精还在这片草地上,说不定那一天,自己还能帮桑吉他们一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雪姑在对待桑吉的事上,总是站在桑吉的角度去想。她知道自己此生与桑吉无缘,她也从来没想去改变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缘莫强求。”她的耳畔总有这样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可她的心已经属于了桑吉。好在,已经有了一些道行的她很明事理,她并不需要毫不知情的桑吉回报她什么,她也不想对他提及,她的心反倒很平静。
这不?这会儿的雪姑,正在她的临时山洞内打坐修炼,耳根清静的她,突然听到草地上,狼在嚎叫、“黑虎”在怒吼,牦牛也是“哞!——哞!——”在大声地叫。在这嘈杂、混乱的声音里,她断断续续也听到了羊的惨叫。她忙收了功停止了打坐,起身迅速地出现在了草地上。黑洞洞的天空下,桑吉所处的地方果真乱成了一片。那惨烈的激战,一下子让雪姑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她知道,恶战的中心就应该是桑吉,他一定在挥棒打杀恶狼。她似乎已看到了他那轮圆的打狼棒,也好像看到了他的身边,死伤的恶狼正在做着垂死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