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牛”竟然又点了一下头!
桑吉明白了,他决定不走了,他要在这里安顿下来,给自己和牛、羊一个安定的家。桑吉把驼有东西的牦牛,牵到一片有树木的地方,选了一块略高些的平地,除去积雪便搭起毡房来。
他把搭毡房时打下的枯草,抖去残留的积雪,放在阳光下晒了晒,就用牛毛绳子,一捆一捆地,把草捆成了一个个小捆,平整地铺在毡房一侧的地面上。又垫上了牛毛毡和羊皮,搭成了一个还算平整的草铺。坐在草铺上的他,用手压了压,觉得这草铺软软的很是舒适,他就势仰面躺在了上面,舒展了一会儿身体。稍坐些休息后,他又忙了起来。
他又在毡房的中央,就地用石头围了一个火塘,支起了木架。就这样在这里,桑吉算是有了自己的家。
在毡房旁边,他以周围的树木为桩,把一些树的枝干牢牢地绑在上面,也为牛、羊建了一个围栏。迎风的方向,他还捡了一些石快,磊起了一段围墙。还把顺手打的一些枯草,扔在了围栏里,也好让牛、羊在夜晚待得更暖和舒服些。
毡房外,他又用厚厚的枯草和牛毛毡为“黑虎”搭了一个暖暖的窝。
一切都妥当了,桑吉看看自己的毡房和围栏,又看了看仍是一片银白的草原,他很满足。轻松的他,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家乡流传的小曲:
“高高的雪山任鹰飞,丰美的草原牛、羊肥……”
桑吉用些枯树枝和冻干的牛粪,在火塘中升起了火。火噼噼啪啪在然烧,毡房内渐渐暖了起来。他为自己煮了一罐热乎乎的奶茶,拿出奶渣和干肉刚想要吃,怎么?雪狐狸呢?
“雪狐狸——”桑吉走出毡房,扫视着四周在呼喊着它。
这会儿的雪狐狸,已经独自跑出去很远了,它也在忙碌着。它在查看着附近的一座座山,了解着这一新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它的心里地总有些隐隐的不安,难道那个红毛已经来到了这里?它也在搜寻着红毛乌蛇精的踪影。
索性,它又变回了雪姑,立在了云头,她在居高临下,观察着这片草地。这一看,雪姑的心就更不安了,她看到了很多桑吉看不到的风景。脚下的这块土地确实有些特殊,怎么看到的多是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她也看到了那只头顶上长有一撮白毛的狐狸,正在桑吉毡房的附近游荡,这也引起了雪姑的注意。当雪姑又变回雪狐狸,回到毡房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雪狐狸,你到哪里去了?”桑吉看到雪狐狸不放心地问道。
雪狐狸默默地看着桑吉,它把自己的前爪抬了起来。桑吉蹲下身来,接住了它递过来的爪子,扶着它立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在关爱地看着它说道:
“你忙什么去了?这里很好是吧,这里有草,我们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
雪狐狸在静静地看着桑吉,她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她知道,“阿鹰”、“黑虎”和“头牛”都是桑吉最忠实的朋友,也亲眼看到了它们为保护桑吉所做的一切。桑吉的毡房就在山脚下的小树林里,只要在附近的山上安心住下来,盯住红毛乌蛇精,她同样可以守护着他。为了练功,她正在寻找自己的安身之处。正准备离开他,雪狐狸的眼睛里已含有了不被察觉的泪花。
桑吉抱起雪狐狸,和它一起坐在了自己的草铺上。雪狐狸把头靠在桑吉的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桑吉轻轻地摩挲着它那雪白的皮毛,也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在了雪狐狸毛茸茸的头上。
忙了一天,桑吉也是累了,他躺在温暖舒适的毡房中,很快就睡着了。
雪狐狸在静静地看着熟睡的桑吉,听着他那匀称的呼吸,它抬起了前爪,真想摸一下他那乌黑的头发,可它的爪子在桑吉的头顶前停留了一会儿,想想就又轻轻地放下了。不能这样做!雪狐狸在提醒着自己。
“嚓、嚓、嚓”,毡房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这引起了雪狐狸的注意,她悄无声息地下了草铺,轻手轻脚地钻出了毡房的门帘……
阿妈在忙着烧奶茶。那糌粑的味道,一直飘进了桑吉的心里,真是香极了!他贪婪地吃呀,喝呀,憨憨的他对着阿妈笑着,笑着。
桑吉笑醒了,知道是自己又梦见阿妈了,他的心里酸溜溜的。他不知道阿爸、阿妈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哥哥、嫂子们都在哪里?
“黑虎”“汪!汪!汪!”在叫,“阿鹰”也急着要出去,不停地拍打着翅膀。桑吉走出毡房,在清晨中伸了伸腰,就向围栏走了过去。
他跑了几趟小河边打水,又忙于挤奶,忙碌了一阵子后,便打开了围栏。
看着四散在草地上的牛、羊,悠闲地游动在草地上,桑吉的心里充满了希望。这里一切都是新的,他要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桑吉对着雪狐狸和“黑虎”把手向前一扬,说了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