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这……”叶涛额头上已经布满一层细汗，低着头缓缓转身，不敢对上柳琴的目光：“这不关我的事……是……是她……”
叶奕大笑一声，赶紧溜出房间，顺便将门带上。
不一会儿，房间内就传出了叶涛的嘶嚎声。
叶奕带着险恶的笑容，嘴角都歪到脸颊上。
他在秦家可是出生入死，怎么也得收点“利息”。
……
在叶府待了数日，叶奕再度出门，乘上灵空舰，前往地王森林。
从雪境归来之日，他和郄凛短暂沟通了几句，说明了情况后，就赶回了天合城。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与他想谈。
仍然是那片熟悉的荒骨之地。
地上还新添了不少一年左右的新骨，那都是叶奕在一年前猎杀的灵兽。
步入山洞之中，叶奕眉头微蹙。
血腥味比以往更浓郁了。
而且，这个味道，很新鲜。
他加快脚步，冲入最内的石室之中。
“不要过来！”
郄凛嘶吼的声音传来，紧随着一道惊烈的白光，充斥了叶奕的双眼。
轰——
整片山体瞬间炸开，大大小小的碎石如炮弹一般飞溅出去，荒地边零零星星的枯木都被直接轰得粉碎，只剩下一点残根。
叶奕也被强烈的冲击波震出，双脚落地，在地上划了数十丈远方才停下，他的衣服已经被瞬间爆得半边破开。
他望着前方的漫天的尘沙，脸上皆是凝重之意。
而他露出的肉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剑痕，鲜血向外汩汩流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结痂，脱落。
一阵大风刮过，烟尘顷刻间飘散。
叶奕双目瞪大，瞳孔骤然收缩。
郄凛整个人都闪烁着刺目的金芒。
他的肉体上，竟然生出了无数利刃，与他的肉身完整相连，就像是本身就长在上面似的，而他身上的金芒，正是这些金属利刃在反射着天上的阳光。
他的右手，已经化为一把巨大的双刃剑，长达五尺，其上寒光显露，锋利无比，那几乎溢出的锋芒之意，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双目刺痛。
他几乎化为了半个铁人。
“师傅！发生什么事了？你这副模样是……”叶奕指着郄凛的身体，疑惑问道。
郄凛缓缓张开嘴，他半边脸都已经金属化，而那一侧的牙齿也如尖锐的利刃一般闪着银光：“这是我们一族的天赋，名为【剑体】，因为我身上的毒性已经快压制不住，迫不得已，只能放出这个姿态，这个状态下，我随时可能会癫狂发疯，变为怪物，所以我必须离开这里了，不然后果将极其严重。”
叶奕一甩手，一个玉瓶飞向郄凛。
郄凛接过玉瓶，拔开瓶塞，闻了一下，眉头皱起，道：“这是？”
“我的血。”叶奕道：“喝下去试试，能不能治好你的伤。”
郄凛看了叶奕一眼，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测，点了点头，仰头将玉瓶中的血一饮而尽，而后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身体的变化。
“如何？”叶奕问道。
郄凛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叶奕一脸不可置信。
他藏在血中的热流，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口，只要人未彻底死亡，皆可轻松修复治疗，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失效的情况。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都听好了！此去，也许我们再无相见之日。”
郄凛正色道，他的声音沙哑至极，但还是能听出一丝忧伤。
叶奕闻言，也当即凝神细听。
“我来自西洲，是剑灵族的族长，若你以后能成长起来，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将圣杯归还我族，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能答应我吗？”郄凛说话时，一直看着叶奕的眼睛。
“能！”叶奕毫不犹豫，一手指天，发誓道：“若未能遵守约定，叶某必遭苍天之怒，黄天之罚，千世不入轮回，纵万死难以恕罪。”
“好。”郄凛点了点头，又叹气道：“我从未说过收你为弟子，也没有教过你太多东西，但你一直称呼我为师傅，而事发突然，此次一别，恐成永别，现在看来，是我担当不起这个称呼。”
叶奕双膝下跪，以头抢地。
“若无您的指导，恐怕我现在还在无法凝气的迷茫之中，您已经帮了我太多，不必妄自菲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未来如何，您都是我叶奕永远的师傅！”
他的话语字字带力，斩钉截铁。
“既然你已经修成剑意，那就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剑道之路，漫漫之长，后面还会有什么变化，可惜我已再难目睹。”
郄凛双目晶莹，他竟流出伤感的泪水，也带着弥天的不甘。
他从小习剑，天纵奇才，几乎横扫同辈无敌手，以四十岁的年龄突破命魂境，堪称西洲第一天才，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还如此年轻，心中有着太多遗憾，却已经无法一一实现。
“若你遇到我的妻女，就直接告诉她们，不用再等我。”
话毕，因时间紧迫，他冲天而起，如利刃一般刺向天空，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远方的云端。
良久，叶奕才缓缓站起，深呼出一口气。
离别，总是来得如此突然。
他和郄凛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郄凛确实是指引他走上剑道这条路的老师，仅此之恩，实在难以相报。
他抚摸着手上的脆刃，并感受身体内的圣杯，这都是郄凛留下的东西。
“放心吧，您的愿望，由我来完成。”
叶奕平复了一下心态，向前走去，来到了山体炸裂前石室的位置。
他今日会来此，还有另一个目的。
地上的血仍在流。
原本躺在地上的数十具尸体，已经被炸得四散而开。
叶奕扇了扇鼻子，忍着恶心，剑识探出，开始在附近翻找起来。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眼睛一亮，露出惊喜之色。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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